第21章[第1页/共3页]

白渡城南，唐家。

唐无衣很想说你已经对逝者不敬了，可看着面前棺材，唐无衣眼中莫名酸涩，最后只说道：“无妨，这里便很好了。”说着他将身上的袍子悄悄脱下敛在了小环臂弯里，从桂三手中接过孝麻穿好后，唐无衣脚步悄悄的走到那一排子棺材前。

“无衣，就是这儿了。”澹台烈轻声道，他想了想指着那些棺材又说：“本是停在会客堂中的，可听人说如此对逝者不佳。我想我也不懂北寒入殓风俗，如果真当作了甚么你也莫怪。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只能将他们临时放在这里。”

“澹台公子，你我身份有别――”

再说一起上弥散着的淡淡燃香味，唐无衣心中便知早前望月村传言失实。看着家中熟谙又陌生的模样唐无衣心中的拨浪鼓迭起砰咚，虽仍然想不明白这澹台公子如此行动是何企图，却到底是心存感激的。

朝外外戚接连受劫，朝内天子职位难堪，朝臣勾搭相护，特别何氏弟子已占朝堂半数，此时的何晏近乎已经成了北寒堡中本色的掌权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头顶虚晃一人倒是身处万人之上，身份好不高贵。

独一分歧的是现在佛堂中横排排的摆了几口棺材，全数半开半合着置放在堂中慈悲大佛的面前，在半垂佛眼的谛视下棺中人儿未曾腐臭却也没能被好生超渡。

唐无衣闻言拭去面上残泪，理好身上已乱的衣物后回身点头道：“是。北寒当中已无唐家居住之所，若我持续留在北寒迟早还要引出大乱。家中父母现已双亡，家中遗信催我南下渊极重拾家业。现现在我已无牵无挂只想安稳糊口，且现下照理已算渊极之人，故将家中之人入葬后便依言南下渊极。”

澹台烈大惊，忙到：“只是行个便利，何来劳烦之说？”

唐无衣生前鲜少抽泣，重生后亦是如此，可面对此情此景，唐无衣的眼泪真当是忍不住了。唐母待他推心置腹尤胜北寒堡中唐无衣亲娘，可现在她去了！

“呵，北寒的天要变了！”

唐无衣未再接话，他只是朝澹台烈拱了拱手，随后二人又迈开步子往唐宅深处走去。

妇人疼得泪涕横流，她还是强撑道：“已经，已经把东西送出来了――”

跟着澹台烈重览唐家，唐无衣一起留意察看了好久，他见这家中大小安排样样没变，乃至其上一丝多余的灰尘都没有留下，可见这段日子是有人用心打扫过的。

“南下？”澹台烈僵在原地，突然心中大喜，“无衣但是要南下渊极？”

外戚唐家，曾经如日中天的北寒第一世家现在门庭暗澹。三年间连失两子闹的唐父病危唐母疯颠，随后宫中唐太后寿终正寝，使得北寒堡宫中表里变了个模样。而其他世家要么一款式微，要么如墙头绿草纷繁背叛，一时候北寒天子向轻寒已是到了绝境。

北寒堡朝堂混乱，朝中权势轮番更替，独一稳定的唯有当朝宰相何晏。

一样是在这个夜里，远在白渡城的唐无衣已将唐家长幼的棺椁送入了陵墓当中。他现下正在房中清算，一旁还候着小环和桂三，末端唐无衣轻声道：“睡吧，明日解缆。”

于此，澹台烈大喜道：“如此正巧。待我过几日措置完白渡城交代之事，无衣可同我一同回渊极，如此路上也有个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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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轮换，朝代更迭，若另有一方寸土能够埋骨，也算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