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墨汁[第1页/共2页]

小童有些惊奇，瞧着这位小娘子年事并不大，出去却一声不吭，涓滴没有顾及身上的伤口：“娘子，您先坐下，让我帮您措置伤口吧。”

医馆内顿时一片慌乱，几位学徒仓猝上前欲接过白芷，沈珺却不肯放手，直到确认有人能稳妥地接过白芷，她才缓缓松开，但那双手仍因长时候的紧握而颤抖不已。

她得空多想，一把将缰绳从车夫颤抖的手中夺过，掌心传来的刺痛仿佛与他现在的表情融为一体。深吸一口气，尽力让本身平静下来双手紧握缰绳，用尽满身力量一拉，马儿嘶鸣一声，四蹄猛地蹬地，马车刹时加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火线。

沈珺的神采已经愈发惨白，唇色已近乎透明，但她还是强撑着。悄悄地坐在木凳上，双眸微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尽她满身的力量。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与远处模糊的犬吠，洗濯结束，又细心地为她敷上特制的药膏，再用洁净的绷带一圈圈缠绕。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精美的玉佩，递于医内行中，“本日出门有些焦急，银子带得未几，这玉佩是我随身带着的，先压在您这，您放心，我回府以后就命人将银子送过来。”

沈珺的身材跟着马车的颠簸狠恶摇摆，不由咬紧牙关，因为被蜇伤，额头被精密的汗珠渗入，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仿佛要用尽满身的力量。牙齿间收回咯咯作响的声音，狠恶的颠簸中，唇角不经意间被咬破，一抹鲜红悄悄溢出，与额头的汗珠交叉在一起。

车厢内，白芷悄悄地躺着，神采惨白如纸，呼吸微小得几近难以发觉，只余几缕细若游丝的气味证明着她尚存于世。沈珺心急如焚，急的眼眶潮湿了，紧握着白芷的手，低声呢喃：“白芷，对峙住，快到医馆了，你放心，必然会没事的！”

“娘子这伤口还需求清理，先随我出去吧！”

医馆的小童惊呼出声，手中的药瓶差点滑落。他仓猝放动手中活计，快步上前，只见沈珺的衣袖因救民气切而撕扯得褴褛不堪，暴露的手臂上充满了红肿的包块与精密的血珠，那是蜜蜂蜇伤的陈迹，与沿途颠仆留下的擦伤交叉，触目惊心。

沈珺坐在医馆的一隅，心境难平，眼神中闪动着庞大的光芒。

“快些，马车再快些！”

听到二人无性命之忧，沈珺紧绷的神经终究松弛下来，她双肩微微一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连同身上的怠倦与疼痛也一并开释。

却感觉马车不快反而慢了下来，沈珺猛地翻开厚重的车帘，北风异化着灰尘劈面扑来，却不及心中焦炙的万分之一。就见车夫伸直在一旁，脸上充满了被马鞭误伤的红肿陈迹，眼神涣散，似是将近昏迷。

就见沈珺那双手微微颤抖着，指尖因紧握缰绳太久而泛着不天然的青白。但她只是紧抿着唇，眉头微蹙，未曾收回一声痛呼。

沈珺待大夫包扎结束，缓缓展开眼，感激。她悄悄起家，声音虽轻却非常果断：“大夫，我可否将我的婢女白芷与车夫临时留在您这医馆中养病？所需银两，我会马上派人送来，毫不会让医馆有所丧失。”

大夫接过那染墨的残布，悄悄置于鼻下，闭目细嗅，眉头垂垂舒展，面色由迷惑转为凝重。氛围中仿佛满盈开一股不平常的气味，既非纯粹的墨香，又异化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异味，让民气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