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厮[第1页/共2页]

言毕，她悄悄罢休，目送白芷仓促穿过回廊，消逝在午后的阳光中，留下一道孔殷的背影。沈珺则单独留在书院一隅，轻抚着桌上散落的册本，心中暗自考虑。

四周的门生或立或坐，皆屏息凝神，恐怕错过这即将流淌出的每一个音符。

玉先生的指法变幻莫测，时而轻柔细致，如恋人间的呢喃；时而激昂高亢，似懦夫的悲歌，无愧于“第一琴手”的佳誉。

她悄悄咬牙，心中暗骂：“这厮怎的如此阴魂不散，走到那里都能遇见！”

琴室内，一曲结束，余音尚未完整消逝，一阵清脆而有力的掌声高耸地响起，划破了这份喧闹。

沈珺只是去配房简朴的梳洗了一下，因为本日第一日入女学，午休时候又是很短，总不能前面的课不上归去换衣裳，到时候，又会传出沈家嫡长女如何如何的传闻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从，直至她身后缓缓闪现的两道身影——宁王赵燕，身着锦袍，面如冠玉，眉宇间流暴露淡淡的严肃与温润，上辈子的昭帝，算得上是本身的丈夫。

那些日子，为了少受一次鞭挞，她夜以继日，指尖磨出了血泡，又结成厚茧。现在，这熟谙的旋律再次响起，沈珺的眼眶不由微微泛红，心中涌动的感情庞大难言。

沈珺的视野在永安公主踏入门槛的刹时凝固，紧接着，一抹不成置信的惊奇掠过她的眼眸。

沈珺的思路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女声蓦地拉回，她展开眼，只见一名身着富丽锦缎、发饰繁复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正以一种核阅的目光望向本身，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挑衅。

日光洒满天井，轻纱似的光影在青石板上腾跃，给喧闹的院落镀上了一层和顺的金边。

沈珺的思路跟着琴音飘远，脑海中闪现出那段尘封的影象。

就见沈珺静坐其间，一袭素衣，发髻轻挽，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安好与等候，与周遭的琴音、焚香、光影融为一体，好像画中走出的人物。

世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只见一名身着富丽宫装，气质高雅的女子徐行踏入，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着轻风，带着不容忽视的高贵与严肃——恰是永安公主殿下。

沈珺心中微动，却面不改色，缓缓站起家，目光安静地与那女子对视，轻声答道：“琴道浩大，我所学尚浅，不敢言成就。然家母昔日确有教诲，我亦曾日夜苦练，以求不负所望。”

氛围中满盈着一种奥妙的张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四周的喧哗在这一刻都仿佛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而另一侧，谢辞景，一袭墨色长袍，身姿矗立，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双通俗的眼眸仿佛能洞察民气。

门内，玉先生轻抬右手，指尖轻悬于弦上，仿佛正酝酿着六合间最纯洁的感情，即将倾泻而出；门外，白芷肃立，心跟着这未发的旋律悄悄颤抖，全部天井都沉浸在一种喧闹而等候的氛围中。因为琴课快开端了，沈珺出不来，白芷也进不去，以是只能候着。

言罢，她徐行走向一旁的古琴，指尖轻触琴弦，闭目深思半晌，随即十指翻飞，一曲《流水殇》悠然响起。琴音清越，如山间清泉，又似深谷幽兰，既有高山之巍峨，又含流水之柔情，刹时将世人带入了一个超脱尘凡的意境当中，连那挑衅的女子也不由得面露惊色，堕入了这美好的旋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