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甚欢[第2页/共2页]

裴潜见状，轻叹一声，温声道：“夜晚风大，不如去那边摊上坐坐，喝杯热茶，也好暖暖身子。”

沈珺点头，唇角不自发地上扬，目光中闪动着共鸣的光芒。她悄悄放下茶盏，轻声说道：“裴大人说得极是，这贩子当中，藏着无数平常人的幸运与满足，简朴而竭诚，比起那高墙深院中的勾心斗角，更让民气生神驰。”

裴潜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道：“鄙人爱瓷器，本日沐休，便想着出来逛逛，常日里所见皆是些平常的物件，可贵本日灯会，竟有很多远道而来的胡商，便想着来看看。”他的话语间带着几分对瓷器的痴迷，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只绘着繁复斑纹的青花瓷瓶吸引，瓶身流转着温润的光芒，在四周五彩斑斓的灯火映照下，更显古朴高雅。

“裴大人说得是。”沈珺轻声应和，目光再次投向那专注擦拭茶具的摊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裴潜见状，微微一笑。

“沈女人如何了？”

那段过往，如同夏季里最凛冽的风，穿透光阴的裂缝，让她的心始终不得安宁。

闻言，沈珺敏捷以袖掩面，声音温和而略带哽咽：“无事，许是被风迷了眼。”

笑道：“原觉得裴大人如许的人，会不喜好这些小摊，没想到裴大人也有这份闲情逸致。”裴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他悄悄放下茶盏，目光掠过那灯火阑珊的小摊，眼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沈珺眸子当中带着笑意，不由得想起，宿世，他一样爱瓷器。影象中，裴潜曾为了一件宋朝汝窑的天青釉瓷器，不吝跋涉千山万水，只为目睹其风采。她还打趣，说是她的命根，为了瓷器可废寝忘食，堪比当年科考。

裴潜的目光和顺地落在沈珺身上，轻声问道：“女人不是京都人氏？”沈珺闻言，目光微闪，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街道，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记念之色。

裴潜，一世清名，却因与她丝丝缕缕的连累，而风雨飘摇。终究，他不但本身难保，更累及全族，蒙受放逐之苦。二十五岁的韶华，竟残落于阴暗潮湿的大狱当中，连嫡亲的母亲，都未能见上最后一面，抱憾而终。

她道：“寒窗苦读十年，废寝忘食只为科举，现在裴大人倒是夙兴夜寐只为博瓷一睹风采。”

言罢，她微微侧首，避开了裴潜的视野，仿佛怕泄漏心中深藏的奥妙。街角的灯笼悄悄摇摆，映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班驳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