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第3页/共4页]

“步芳，这位女人确是我府上的人，只是，”成去非顿了顿，“男女之事，两情相悦总最好，你且先等一等，待问过那女人的意义，再给你回话。”

“卑职大胆问一句，前大将军伏法，他那些园子都去了哪儿？”

“不是，我对公子不敢作非分之想。”

“卑职大胆，那日在府上见到一名女人，心……甚悦之……遂，遂把女人的模样画了下来，卑职并不知女人姓名。”步芳实在已暗中刺探，府上的女人皆已出阁，倘万一是府上的女人，他便是再有倾慕之情，也决然不敢提出来的。

“按着旨意，都充了公。”

“我本不想提此事让你难为情，但大夫说你郁结于心，困顿于情，我亦有不忍心处，你倘是男人，我大可带在身边历练，当有作为。”

不觉间，成去非已放开她手，“发乎情，是不能不喜，止乎礼，即如现在，你我对坐，不及乱言，才合贤人之道，不过，女人既不是中意于我，也好。”说着迎上她缓缓抬起的脸，微微蹙了一下眉：

成去非收回思路，念及前一日赵器所报，便往书房方向走：“去里头说。”

“琬宁，”他不由唤她乳名，考虑着说话，“来日方长……”话到一半，琬宁忽轻声打断他的话：“至公子，我懂您的意义，谢您替我想的长远。”

“卑职和砍木的下人闲谈时，偶然得知，这些材木要送听雪园，那边头的燕子楼，要重修。”步芳这才说得顺畅起来。

只见步芳动了动，仿佛想从怀中取出甚么，却又止了行动，非常内疚的模样：

“你本日原不是为了来给我说上头林子的事。”

“何为有度？谁来定这个度？谁又来守这个度？上头林子不能再伐了，此时不止，莫非要等着来岁再发水？”成去非很果断，“至于嫩芽，转头拨钱买了种上，十年树木，不是朝夕长起来的。”

“卑职听至公子的……”步芳难堪地收起了那画卷，起家施礼，“卑职就先，先回了。”

真正有连累的，竟是那位阮氏留下的孤女，成去非不由起家朝外头走去，他现在仍没从橘园搬走，一墙之隔，便是琬宁寓所，他抬首，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心底不住考虑，他到底要如何跟她开口？又如何应对步芳？他本是出于体贴，替步芳老母亲分忧，眼下，实实在在变成他的忧了。

一语既了，一些事忽就翻入脑海，成去非眯了眯眼，一时沉默。

直刺得成去非面上不安闲，这不是他的不忍心处，而是极残暴面，硬生生要折断她念想，他本能够佯做不知，不必点破，可一场病，偏让他唯恐她情根深重，她既有出身之苦，再添尘凡嗔怨，不过雪上加霜，会伤了本身。

“至公子。”步芳见了礼，见他神情游离，便又添了句：“卑职已传闻，上头的林子，乌衣巷的确有圈占的筹算。”

成去非自发平生头一次对人好言好语，极有耐烦，却见琬宁目中渐露哀伤，她动也不动地望着本身，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终喃喃轻语道：

“你读贤人之书, 天然晓得孔子所云‘好德如好色’, 孟子言‘食色, 性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贤贤易色，乃人之赋性，贤人言情言理，《关雎》里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展转反侧’，反之亦然，这是贤人决不欺人处，你却要说不敢作非分之想，莫非真不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