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第1页/共3页]
那希冀早垂垂落空,琬宁想到烟雨,便酸楚难耐,只忍着对芳寒点头,可眼眶早模糊泛红,芳暑假装没瞥见,先把琴悄悄安排一旁,过来替琬宁整了整衣裳,又端了端相,才笑道:“女人个头长了很多,目睹就要高过奴婢了。”
她和那些人一样,或许本出身卑贱,可毕竟是养在高墙大院之下,受诗礼教养,并未曾真正见过多少人间百态,早前吃过的哭苦,化成钝痛,日子一长,即便再回想,也带了些恍忽的意味。
“你把刘二哥找来。”
芳寒说的轻巧, 四下打量着园子, 那枝头仍独剩一朵表着阑珊的春意, 却瞥见琬宁浮上一抹哀绪,脑中略略一转,觉得她是驰念姨娘家亲人,毕竟自来了乌衣巷,她仿佛就没踏出过府上半步。
原是成去非刚下朝返来,琬宁芳寒只得冷静往一旁垂首站定等着施礼。
两人出府时,外头车马早已候着。
剩下的这几个渔夫倒沉默得很,也跟着去了。
芳寒舌头打了个转,笑着续道:“一个春日过得惫懒了?那更该出去走动走动。”
“殿下喜佛,每有所得,欲借曲表意。”芳寒柔声弥补道。
小厮们骂骂咧咧来到跟前,不由分辩,便拎起那地上的半篓子鱼,倒竹筒般又倒进了河里,篓子也顺势扔了河里。
这一番琴论说的本就笼统不成知,琬宁本觉古琴苍劲朴素,清幽泠然,只当“不辞为君弹”,是用来酬知己的,听顾曙一席话,仿佛又同佛有了割不竭的法缘,再看他眼角眉梢神情,当真是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叨教先生何时返来?”
“好大的胆量啊!”
迎上她咨询的目光,顾曙并未避开,却也没筹算解释,琬宁这才忽想起那些小厮看他的神情,较着突然间就换做恭谨,低眉扎眼的,便悄悄瞟了一眼他腰间那明晃晃的配饰,这一瞬,早落入顾曙眼中,她心机就差写在脸上,便笑对道:
她很快认出来人,是顾家长公子顾曙。
“叨教卫老先生可在?”
“倘殿下不弃,调弦曙略知一二,不知殿下以往喜奏何曲,迩来又欲换成何曲?”
但到底那里如此敏感,她本身也说不清,问话时神情便与平常有异,顾曙没想到她在上头留意,不否定,也未多说甚么,待过了桥,亲身扶她二人上了马车,目送出好远才背琴跃马而上。
“卫先生不在,本想请先生帮殿下调弦。”琬宁把目光引至芳寒怀中古琴上,顾曙点点头,扯了扯手中缰绳,遥遥看着那扇紧闭的柴门:
家童笑了笑:“这就说不准了,少则三五日,多了,十天半月也是有的。”
芳寒抱琴来木叶阁时,见她正不紧不慢往外头搬书, 初夏犹清和, 芳菲亦未歇,恰是晒书好时节。
顾曙接了琴,轻抚一番,接着芳寒的话道:“攻琴如参禅,光阴磨练,则无所不通。禅意讲究弦外之音,最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殿下通达,必有所贯穿,我先带归去,调好了遣人送回府上,贺女人你看如答应好?”
渔夫们不敢出声,只拿眼角瞥来瞥去,裤脚挽得老高,还未曾放下。
“贺女人必然在狐疑他们为何对我这般客气?”
等看到远处一处竹林掩映的幽幽小院,马车便停在宽广处不再往前行。小厮上前叩门,很快有人开门,琬宁这才靠近内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