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第2页/共3页]

立室最得力的帮手是乌衣巷，江左几大世家又多和乌衣巷有着错综庞大的联络，大将军欲除世家各种权益，那是嘉闰年间就早早开释的信号，那个不明？

而建康世人仍处在剧变中茫茫然毫无眉目，谁也未曾想成去非竟能挑初七这日一举策动政变，丧服未除，太傅骸骨未寒，他却已满手血腥，该是多么心机多么魄力！

一行人到后院的小厅议事。半旧的黄铜烛台上，点的是儿臂粗的油烛，照得一室透亮。而外头澈骨的阴风阵阵吼怒着，枯枝乱影映在窗子上，一轮红月冷冷照着府上亭台楼阁，那几只白灯笼左摇右荡，兀安闲风中瑟瑟。

那些血肉恍惚的尸身，又有几人是虞静斋亲手所刃呢？

“都督们这会怕是还回不过神，不会冒然搅和，至于豫州宋胜，他敢反，就先攻合肥拿下。”

“大司马所言有理，承宗亦不错。嘉平三十二年许侃长史一事，依他的性子自不能健忘，现在恰是大好机会岂能坐视不睬，却又防备着建康，说到底，他所想和你我并无二致，伯渊就依大司马所言行事，过后该给的要舍得，至于江州到时天然要再重新安排，也得让许侃明白，此事分他一杯羹，可他必须在荆州诚恳呆着，这份忠心还是得守的。如此一来，也给外姓都督们个警示，今上还在，天下事他的，就得听话。”

至于上游屯重兵的许侃，他是顾命大臣，前一阵大将军在江州忽布迷局，他只要不傻天然清楚意味着甚么，倘能和江左一条心，天然好办。

“各位长辈的表情，想必至公子亦能了解，曙只是想，上游另有着许侃，江州地处中间，任是再能扛，也抵不过荆扬夹攻。眼下还不晓得许侃那边的意义，我们孔殷火燎逆流而上不如再等等。何况，天子在外，我们做臣子的，更不能莽撞。”

樽中酒漾起微波，顾曙尽管冷静喝酒，看着诸位长辈纷繁发难似的抛出串串题目，一侧的虞静斋还是风骨清绝模样，仿佛这一场机谋争斗和他毫无干系，他还是那尘凡外人。

这么一说，便把局面说透了。

“各位叔伯们感觉这信该如何回？”成去非沉吟着，目光扫过世人。

不想他前面紧随而来了好些人，为首的便是成去非, 她谨慎看了看火线，只见成去非目不斜视，不时和世人交换着甚么, 偶然间瞥到她, 目光仍然慑人。

见世人过来, 琬宁忙退至一旁垂首让路。

成去非本身边颠末时，仿佛有半晌的停顿，琬宁不知是不是本身的错觉，待抬首时，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大人觉得呢？”

乌衣巷成去非。

世人又是一阵私语，终究，东南角的大司马虞菊隐开口，浑厚的嗓音沉沉响起：“许侃人粗心不粗，大将军伏法不过光阴题目，关头便在今上，倘今上出了差池，不免落话柄，倒让别人拿了把柄。江州一役，不成再拖，只要一点，想体例保住今上，其他则无关紧急。”

凤凰二年的上元节, 琬宁是瞧见那轮暗红的月，才想起的。

待到这一刻看破，于时势仿佛也无事无补了。

讨伐大将军的懿旨早昭告天下，罪名已定。现在江州屯有重兵，大将军手中亦另有天子这枚棋子，更何况，上头另有许侃……顾曙兀自深思，不觉饮多了酒。等抬首，正迎上成去非落下的目光，顾曙并不遁藏，俊雅的面庞上暴露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