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第2页/共3页]

说的一世人面面相觑，抓头挠耳的，他们都是武人, 那里晓得甚么老庄浮华。看刺史大人负手而立，一脸的严厉，这两年大人老得快, 须发斑白, 现在随风而动, 颇像个吹胡子瞪眼标小老头，加上刚才那些让人摸不着脑筋的话，莫名让人想笑，可谁又不敢真笑出来，唯唯诺诺应了几声，拿眼角悄悄瞥一眼，皆纷繁垂首杵在原地，一片鸦雀无声。

刺史府的规格看上去未免寒伧了些, 许侃便在这寒伧的府上住了近十年。

忽听刺史大人指着一人道：“你是他们的下级，竟也带头，来人，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周到接了手巾抹了把脸，接着撩起衣衿立在门口拧水，三两下的事，也顾不上衣裳皱成一条绳，从怀中掏了一个油纸袋子出来，窸窸窣窣一阵，又抽出几封书牍来。

“老庄浮华, 并非先国法言，怎可遵行？君子当振衣冠, 摄威仪, 哪有蓬头銑足，自夸宏达的呢？”

凤凰二年初夏。

“即使太傅抱恙是真，成去非又没病没殃，江左一众世家都病了？他们沉得住气，荆州天然也沉得住。”

“能够大将军脾气，一旦……必不容我荆州……”周到感慨摇首，许侃笑道：

“大人信看完了吗？”周到问，许侃正在遐思，心不在焉“哦”了一句。

“樗蒲乃牧猪奴戏, 你们这是想要做甚么？”

“都是建康来的。”说着递了上去，“这信和东西一块到的，东西我让先放后院了。”

言及此，不免遐想荆州士人中亦染江左清谈民风，心底更是一股仇恨，不免就要多说上几句：

“一个不起眼的部将，传闻刘仓舒有个癖好，喜睡ren妻女，常日底下敢怒不敢言，此次也许是气不过。”周到说时也颇觉尴尬，一方大吏，非喜好干这事，迟早要乱的。

此人倒也利索，跪下朗声认错误，痛痛快快领军棍去了，剩下的天然更不敢言语，许侃扫了世人几眼，这才幽幽感喟：

“令伯你倒是说啊！”

“乌衣巷立室父子皆避而不出，必有图谋，你我稍安勿躁，再等等看。”许侃捋了捋胡子，心下拿定主张，他得给乌衣巷立室去一封书牍。

常常想起，许侃还是止不住热泪长流，现在再睹旧物，心底波澜澎湃，情意难平，不由走到那砚山前，几次摩挲着，外头瓢泼大雨下个不断，闪电雷鸣间或瓜代，更衬得室内一人，孑然相吊……

外头忽照进一道闪电，一刹间，映得屋子雪亮，许侃顿时心头一紧，喃喃道：“要变天，要变天啊！”

“可知现在景象如何了？”

“真被大人说中了，刘冲被部属杀了。”周到无法道。

再过三日便是老母寿辰，前几日天子亲身下表贺寿，天恩既降，许侃遂连夜上了折子伸谢，哪年都没本年热烈，他生性俭仆，乃是多年受母聆训所养成，往年生日，不过备些老母爱吃甜点小菜便畴昔，从未大肆张扬过，就连家母生辰，也无多少人晓得的，眼下，怕是全天下都晓得他许侃的老娘要过大寿了。

“江州那边出事了。”周到说这话的语气，和方才的语气没甚么分歧，公事公禀，让人涓滴感受不到出事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