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第1页/共3页]

乌衣巷以外，则是尚书仆射韦少连贬廷尉，数位黄门侍郎被免除。无端的罪名，轻而易举便落在世人头上，白刃相见的场景仿佛就鄙人一刻，朝野大家心知肚明，大将军气势难按，全部建康都在一片灰败压抑的氛围里苟延残喘着。

氛围固结, 成去非面无神采地看着面前物，一双黯幽幽的瞳人中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如同雪碎。

成去非目光如潭，抬首悄悄瞧着他：“你凭甚么来投奔我？”

“天然是凭本领！”高立直愣愣甩出一句，赵器看他自有一股豪气，竟莫名感觉好笑，嘴角不由微微动了动。

东风不知何时吹开的第一枝桃花，大将军加九锡当日，一辆驴车正悠悠驶进乌衣巷，赶车人有两个，分坐两侧，背面板车上拉满了各色田产。车子到成府前稳稳愣住，小厮一声呼喊：“来搬东西了！”

室内沉寂，成去非一手拿着书柬，一手挑着灯芯，等两人见了礼，方缓缓抬首打量来人。

北风凄郁，淅淅沥沥的冷雨中异化着半融的雪片，凤凰二年的春，迟迟不见草翠花开。坊间传言四起，就是贩子小儿都会唱上一句“大将军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

阿大眼疾手快，见至公子往这看，忙用肘子捣了捣身侧朋友。此人忙抱拳深深作了个揖，声音敞亮：“小人高立，本年二十一，渭水人，小人本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厥后杀了官府的人，有性命在身，就跑建康讨活路，想投奔至公子。”

“这是我和二弟锻造的最后一剑，用的还算顺手。”说着递与了高立，高立接过这碧森森秋水般的长剑，想起阿大的那番话，心中一热，忍不住直直跪了下去，慎重叩了三次，方跟着阿大一同去了。

“刚送两人出门，就迎上了虞公子……”

“是，安设在小人那边的。”阿大忙上前替高立答话，成去非寂静半晌似是在考虑着甚么，阿大已半跪在地：“小人带高立冒然来找至公子，晓得是犯了忌讳，只是知至公子珍惜人才，才大胆这般。请至公子放心，高立是小人发小，靠得住，小人愿以身家性命包管！”

赵器听了不免皱眉，江湖人粗鄙不懂礼节，便只悄悄当作去非神采。

外头夜色下来，窗外的枯叶随风收回仿佛感喟的声音，成去非看着去之道：“备一份厚礼，该如何说你拿捏好。”

外头北风又起，古槐只剩干枯式微的枝条在傍晚中冷落着。书斋未曾生火，成去非坐于书案前，目光沉沉，如入定的苦行僧。弹劾乌衣巷的折子已如雪花般飞入太极殿，侵犯农田，不守礼法，玩忽职守……看上去也像极了昔日阮氏弹劾大将军的项目皆已写进折子。

两人就势入了府，赵器早已候着，一眼瞥见阿大身侧多的这小我，身高体壮，厚唇宽脸，内心不由一跳，面上很沉着：“本年多了几样家禽？”

一时候，成府只得闭门谢客，他兄弟三人衣不解带，守在父切身侧不敢离身。

很快，持续叮咛道：“你去办件事，把阿大和高立往死牢里投，要不着陈迹。”

看来大将军好兴趣, 打猎定是满载而归。这一物外相亮光，前一刻还是丛林百兽之王, 弹指间，不过死皮一张，由着人把玩。

“兄长……”成去远一颗心遥遥直坠，倒是去之平静得很，悄悄瞧着兄长的背影，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