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二七六章[第1页/共3页]

前厅中陈肃正鹄立难安，来公府倒是甚么也未探听得出，众属官仍一问三不知，可见动静未曾传开？或是他们不肯流露风声？陈肃一时思路狼籍，直到成去非一语不发进得门来，忙躬身施礼：“大司马！”

陈肃一时惭愧交集，不能自已，大司马这一通下来，乃轰隆电闪，竟好似一记记耳光抽在面上普通，陈肃深谙兹事体大，大司马为国可谓呕心沥血，国度也确需求疗摄生息，只是新政之路尚漫漫求索，此次祸事崛起，却又不知要耗去多少帑藏，迟误多少民生，大司马焉能不伤怀痛心？陈肃如是一想，口中又干又苦，再多言辞也不成挽回所犯大过，忽念及一事，更是无措，遂哑声道：

静斋，你倘是在便好了。

“陈肃，中枢将会稽交托与你，是让你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轻易，以便天子弘宣政道辨彰幽明的，你两只眼既未瞎，双耳也未聋，却长了张信口雌黄的嘴，那边学来这一身装点承平的本领？你现在才给我看这两张弓是不是晚了点？！国朝剩的那一星半点根柢，你们感觉另有多少光阴可折腾可华侈？！”

成去非嘲笑一声：“知错？陈肃，你这是罪，倒替本身摆脱得轻巧。”

待常朝散了，甫一出官道，成去非仓猝赶回公府，门吏见他车驾愣住，忙奔下阶来相迎，按他一早叮咛的回话道：“大司马早朝刚走，陈巡使便到了，人已在前厅候着。”

成去非闻言一怔，知长史成心相告，他略略一点头未置可否便转过身来，在抬脚进门的顷刻，终忍不住侧眸迎向西天通红的一片天下，日暮关山已远，四顾茫茫无人：

时人所不知的则是，京口秦滔已于天子下诏之前接到大司马信函以后，出兵直奔会稽。

陈肃听得眼中一热，一时无话可对，唯有泣道：“大司马……”

他乃成去非当日亲荐，中枢倘过后究查会稽此乱本源，势需求追溯当日元会巡行上奏各郡得失一事，届时难保又授人攻讦新政话柄，陈肃微微抖了一下，抬首看了当作去非，见他面庞已规复常日惯有神情，更是不知如何再表心志。

不等陈肃再言，成去非已遐想出一二，手底摩挲着尺具，忽抬眸诘责道：“会稽土断，用的是两套叉尺，没一样是按度支所定尺寸来的？是不是？”

“臣附议大司马，成去甫曾于西北领兵，也曾统领禁军数载，虽于四年因官仓案开罪免官，但圣心仁慈，圣恩隆厚，可命其戴罪建功；”更加老迈衰弱的中书令一气说到此，不得不稍作喘气，方持续道，“京口府兵多熊虎之士，一众精兵强将，当为天子所遣，尽快前去会稽讨贼。”

陈肃随即垂首答道：“大司马明鉴，恰是，一大一小，一套用来测量士族豪强田产，一套则用来测量寒庶布衣田产，大司马土断，是为了替国朝清理出私匿的地步，如此一来，各府衙看着服从颇丰，实则将此转嫁给了寒庶布衣。倘寒庶布衣欲求大弓，则需贿赂测量官，这内里又是另一层说法了……”他略有游移，“下官元会所坦白者，便是这叉尺的猫腻，至因而否同会稽此次……”

陈肃闻言只得停止，往一侧走了两步，将本身随身携来的两套尺具奉上，成去非虽未用过，却认得出，皱眉问道：

成去甫暂体味稽内史，京口秦滔拜龙骧将军，各率军汇合东征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