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二七五章[第2页/共4页]
君其无谓邾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
“这封信送给京口秦将军。”成去非也不抬首,手底挥毫极快,赵器闻言,面上一怔,似是不解,成去非自顾道:
尾音蓦地峻厉,亲卫机警灵打了个寒噤,以头抢隧道:“小人不敢坦白真相,内史是晓得此事的,各属官佐吏也纷繁劝其该当机立断,出兵阻截,以免酿出更大祸事,可世人劝不住内史,内史只说已请来神仙,会借与他阴兵,扼守各处险要,让我等勿庸人自扰,属官兵士们等不来他命令,便四下逃命去了,直到那马休率众攻破郡府,内史不信匪首会杀他,不肯拜别,言他二人皆天师道后辈,便是同门,断无同门自相残杀的事理,却不知那马休残暴无道,终究将内史,和几位公子皆殛毙于府衙……”亲卫说到此,悲从中来,不由哽咽,遮袖抹了抹泪,方抽搭持续道,“夫人同几位女人也……小人不忍说……”一语未了,想起当日那惨无人寰场景,一面恨不能将那一个个剥皮抽筋,一面泪又流个不住。
这话似曾了解,成去非略略一想,方忆及石启时曾提及,彼时他听过未有暇细究,现在当真考虑半晌,终记起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来,心底一动,问道:
三吴久无战事,府衙无从对付不难设想,可这一回,流寇到底借何事生乱,又是如何做到星火燎原,缘何可在短时候内竟会聚上万之众,公开同官家对抗,还是谜团,倘再深想,亦有可怖之处。
“让赵器来我书房。”
琬宁怔怔望他半晌,方抽脱手悄悄攀在他领口, 为他稍作清算, 心神渐定,目中已换作鼓励之意, 她含笑点了点头:“疾风知劲草,我信得过至公子, 您快些去罢。”
成去非自懂他话中深意,手指已攥得泛白,赵器见他如此,知是已怒到极处,这半日闻亲卫陈词,亦是又惊又怒,一时也舒展着眉头立在一旁暗咬牙关。
说着转过身,抓住琬宁微微发颤的手,安抚道:“不要因我的事再损精力,不管产生多大的事,我都会担着, 也担得起, ”他忽笑了笑,“信不过我么?”
“你如何还不安息?这都甚么时候了?”
琬宁定定望着他:“我本要睡了的,见您书房还亮着灯火,”她微一低首,“便过来看一看。”成去非知她是怀据苦衷,定时候往这里相查的,感喟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天大的事我也自会担着,你身子刚有转机,这又是何必?”他虽责备,却还是上前扶住她双肩,一笑宽她心,“并无多大的事,稍后我另有客人要见,等我见完客人,再去找你可好?”
赵器垂垂会心,东堂过后,京口驻扎了一部北徐州府兵,其领兵者恰是流民帅秦滔,此支府兵招募者皆乃当初因西北战事南下而来的劲勇流民,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便是同亲翅膀,凝集如铁,疆场上死不旋踵,杀人如麻,绝非中枢所控军队可比,大司马手中虽也有并州铁骑,可惜鞭长莫及,眼下局势紧急,倘欲要胜券在握,京口府兵确是不二之选。
亲卫不想大司马马上打通此事前后勾连,只木木点头:“是,那马休恰是当初吴县流民起事的头子。”成去非警悟,立即又问道:“既是从上虞登岸,杀了县令,局势至此,会稽府衙莫非事前一点风声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