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二五三章[第1页/共4页]

然当下三司参与大司徒一案方是时人核心，人证、物证皆被廷尉署一一查出，加上大牢中顾庶人一众余党尚未行刑，其间供词迭出, 又大出三司预感, 一时忙得焦头烂额，不管结局为何，大司徒虞仲素现在只能暂离职, 天子格外开恩, 临时关押处亦是洁净处所，并无人敢难堪这几载来可作实际宰辅的老臣重臣半分。

去之从未曾无礼私行问话，现在却也是忍了好久，他所担忧者，所猜想者，无一不在一人之身，他本身清楚，他亦信赖，兄长也是极其清楚的。成去非盘起两条长腿，倚在榻边阖目小憩，淡淡笑了一下：

成去非冷静目送张蕴拜别，无数动机从心上涌过，直到赵器出去，见他神情冷酷得很，到嘴边的话便又打了个圈。

书牍终究被成去非燃烧，他转而叮咛赵器：“贺娘子不必晓得此事，她倘是向你探听起，就说烟雨要为阿灰守丧，三年后自来同她相会，眼下不要再去寻。”

这先声夺人的一番话，涓滴不顾情面的一番话竟说得张蕴无从应对，面上也甚是难堪，不由沉沉叹道：“伯渊这么说，我这张老脸，确是无处安设，也罢，别的且不提，只大司徒一事，我不为他讨情，可他毕竟名誉在此，身份在此，三公仅余他一人，此次事端，虽与嘉平末年阮氏一事分歧，但诛杀三公的事，我朝不该再有，方才成伯渊说我是病体残躯，不错，也请你细心为大司徒算算光阴，”张蕴一阵剧咳，几欲将心肺吐出普通，成去非离坐起家，方伸脱手来，被张蕴挡住，他扬起已被震出碎泪的一张脸，望着成去非，定神缓缓道，“穷寇莫追，大司徒到底也算你的长辈，成伯渊，即使青史上兄弟相残、父子相斗的事亦不是孤例，但往背景阁里，你就无需大尚书相佐了吗？仆射之死，你不痛心？你既不肯白费精力内哄，这一事，小惩大诫，就此罢手罢。我想，大开殛毙，你亦不肯如此行事。”

饶是张蕴一把年纪，现在听得成去非言辞，也完整呆愣住，一室以内顿时只剩尴尬寂静，成去非嘲笑持续道：“当下，也确切未有比中书令更合适的人选了，或许现在大人同长辈当如史册所载那些隐蔽故事，如何斗得一番机锋，方不负相互身份心术，长辈却想明白奉告大人，我没这个工夫，江左灾后抚恤安设等等事件，仍然一团乱麻，个别郡县底下义兵起事不竭，尸首塞路，中枢最体贴者不在黎庶，却在长辈一人身上，”他目中更加冷酷，“未免过分厚爱成某。”

好一个不知所终，成去非面上立即冷了两分，几步又折回听事，立在烛旁，展开信笺时，还是惊了一下，这笔迹竟非常肖似阿灰，其间所言亦多与阿灰相干，只是那淡语所藏的情深，成去非终渐看出结局来：她是不会返来的了，至于六合之大，她要到那边去跟随那于己有再造为人之恩的男人，至于人生一世，她要如何真真正正为本身挑选一回，别人仿佛也断无驳诘的借口与来由。

载着中书令的牛车，停在成府门前时，赶车的小厮飞身下来，几步跨下台阶，叫了几声门，便有人回声开了门，成府仆人一眼瞧见停在门口的牛车，还未相问，这赶车小厮已道：“请劳烦禀告一声，中书令大人来贺大司马。”

成去非抬眼望着他，道：“莫非你二嫂，另有桃符，就不该顾虑？今后要如何奉告桃符？伯父杀了外祖？伯父和娘舅反目成仇？母亲在家中无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