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一八六章[第2页/共4页]

“征北大将军是为社稷百姓而战，至公忘我，我便忘我话要问。”她眼角忽忍不住潮湿起来，不为其他，只为她脑中一个动机现在非常清楚：那些同他一道的将士们，是否有人永久回不来了？是否那些女子梦中的夫君现在只化作太行山下的累累白骨？是否苍苍白发的老者再也等不来他们的好儿郎？他们并无她的荣幸，他们亦并无她的幸运，既如此，她便再无任何可怨可爱之处，她的闺中情思，同那些沦丧的国土，同那些落空故里的黎庶，无可比拟，也不敷以比，琬宁眼角的清泪终再度而落，不再单单为他和她，这一回，是为素未会面的被捐躯的英勇将士，是为素未会面的被□□的大好国土，亦是为素未会面的不幸百姓。

琬宁悄悄复靠上他肩头，应了一声。

“你远比我设想中的要固执，我却不得不奉告你，倘是我没能返来，这些话天然永久就此消泯，但我返来了，说这些才成心义。”

平白无端就冒出一句傻话来，成去非见她娇憨至此，一时竟无从答复，他腰间的玉带钩且又硌到了她，琬宁不由顺势摸了摸，想要为他取下来，成去非一手忽摁止了她，在她耳畔悄悄吐气：

她鹄立很久，两行清泪终究顺着脸颊无声而下，明白是他返来了，却自有一丝情怯，只紧紧抿着檀口，一字也说不出来。成去非的嘴角终略略向上扬了扬，笑着起家拉她同他坐到一处，伸手抚了抚她疏松的鬓角，又从她袖管中取出锦帕，搵去那热泪：

成去非看她不肯开口，神情恍忽，便俯身随便玩弄起这套樗蒱来。樗蒱为戏，是以一枰绘行军中关、坑、堑等物，再以一只木杯中装五木投掷。五木上黑下白，据所投出的吵嘴数量，方可走马行卒，军中有人常以此为乐，江左后辈亦有精于嬉玩者，成去非虽好久未再上手，但弄法还是熟知的，也不看她，只笑道：

琬宁一样静肃立在那边, 她辨不出这声音究竟是梦是真, 直到成去非把那帘子弄出一阵窸窸窣窣，呈现在她视野以内，并不上前，只是高低稍稍打量了她几眼，浅笑了笑，眉头一挑，似是咨询：

她一脸正色，问的非常安然，成去非凝睇着她，摇了点头，“我要你问我别的。”

但这东西确不是一时半会能摸获得门路的，成去非虽说得清弄法，等琬宁投了一把又一把，还是是犊、雉等，总不能成卢。琬宁虽有耐烦，可见老是吵嘴相间，不由有些烦恼：“我笨得很，怕是学不成了。”

分开，返来，仿佛同她从无半点干系。

成去非手中滚着骰子，一笑而过，扬手再投了一次，还是一样的成果，琬宁仍不能信，小声道：“至公子把手伸给我看看。”

琬宁侧眸眼波荡了一荡，顿了半晌，方点头：“征北大将军为国奋勇杀敌，现在得胜回朝，可曾安设好并州百姓？胡虏是否就此一蹶不振，再不敢骚扰我朝边关？”

春早逝去，浴室却旖旎如春，春潮如许，水池的水一波又一波漾出来，漫得一地皆是。

灯火青荧，琬宁坐在榻边，看他替本身掩了窗子，忽想起那封家书来，欲问时，方觉悟他兵马半载，本日该好好安息，已经同她耗了这么久，且都不知是几更天了，如此思惟，脸又红透，垂眸咬着唇，游移半晌才细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