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一五八章[第1页/共3页]

“桃符，母亲问你，何为不稼不穑？何为不狩不猎？”虞书倩随即发问，桃符正襟端坐答道：“不播种来不收割，不冬狩来不夜猎。”

“至公子，福伯怕您夜间再饿，让送来这个。”

桃符长吟好久，一面窥测着母亲的神采，一面谨慎回道：“因为有百姓扶养他们……不，不是……”见母亲眼神动了动，顿时改口道。

成去非借着灯光，见他两鬓尽是斑白之色，略一回想，竟是已近古稀，也好，福伯确是有福之人，他比父亲要长命的多，成去非从未像现在这般思念父亲，哪怕是逢着家父的祭日，也未曾有这般哀伤之情。

但是最要紧的还是那三事，成去非闭目冥思起来，车子何时停的乌衣巷，竟浑然不知，还是赵器见他迟迟不下车，这才敲打提示：“至公子，到家了。”

当婢子到了琬宁那边，琬宁正在卸着头上的簪花，听清楚婢子来意，犹疑半晌，仍把那簪花戴好，只因一次情=过后，他曾把玩手中，似是偶然提到一句，她戴这簪花很都雅，琬宁便想既是他所喜好的，那么日日戴着也何尝不成。

桃符略感尴尬，低首应了一声。成去非听了这半晌，会心一笑，这才打帘而入，还是桃符先看到的他，目中先是一喜，想要奔驰过来，忽又想起了甚么，毕恭毕敬走上前见了礼：“给伯父问安。”

“哦，”成去非回神，“我是说两个哥哥身强力壮，田里的谋生天然不在话下。”

等成去非回到书房，婢子上前先帮他更了衣，他发明是这件极新非常，便问：“先前那些衣裳呢？”婢子答道：“照至公子的叮咛，送贺女人那边熏去了，女人还未曾送过来。”

成去非瞥了一眼，摆手道：“让福伯睡吧，不要再送甚么来了，我吃这么多，夜间要如何克化？”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不稼不穑，不稼不穑……”桃符稚嫩的声音就此卡在这句“不稼不穑”上，不管如何尽力，也续不高低一句。

帘子翻开一角，风雨随之灌入，成去非高低看了狱官一眼, 那狱官非常狼狈, 雨水顺着脸颊蜿蜒直下, 现在也顾不上，只道：“罪官托下官来奉告公子几句话，他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是情之所钟，便有了这第四件, 阿灰书房里有这女人的小像，恰是阿灰亲笔所作，上回宴会, 这女人也是先去的阿灰书房。”

“福伯，你有两个儿子对么？”成去非感喟一声，“他们还都在乡间种田？”

福伯却觉今晚的成去非行动言辞多有奇特处，幸亏白叟并不会多想，仍干脆问他的至公子是冷是饿，成去非这回当真道：“确是饿了，看着弄些甚么送书房来吧。”

就在成去非的马车已驶出几里远时, 模糊闻声背面有人呼喊，赵器忙勒停马，细心辩白了一番, 扭头朝后望去, 甚么也瞧不见，不过哒哒的马蹄声倒越来越近, 来人近身, 一把掀掉雨帽，把玻璃灯举高了，赵器才大抵看清是送成去非出来的狱官, 忙敲了敲外壁：“至公子……”

成去非笑道：“有些事，你把桃符教得很好。”

“就这些？”成去非问，那狱官点点头，成去非便又问：“中间可晓得我是谁？”那狱官摇首道：“下官一介知名小吏，天然不识朱紫府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