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一九章[第1页/共3页]

只见那两人在河边站定，一人仍持灯立着，另一人哈腰蹲了下来，似低声呢喃着甚么，因夏风刮得蒹葭作响，又有些间隔，成去非只能闻声模糊人声，说的甚么全然不知，比及那婴儿突然收回几声清澈的哭泣声来，他方知本身判定未错，静候了半晌，只见蹲着那一人手底好似往河中置放了一团东西，她半个身子挡着，看不逼真，还是有不住的窃保私语顺风而来，那女子身形一向保持着往水中下压得行动，成去非忽认识到了甚么，疾步跨了出来，径直朝那两人走去。

那女子面上却麻痹很多，只道：“我还没给我儿放一盏河灯……”

琬宁本听了她方才一番话，兀自心惊，不料她忽蹦出这么一句来，羞得忙垂首只悄悄顺着发梢，听那两人脚步声远去，方稍稍抬首，却见成去非已背对着本身，在那临岸处，负手而立，月光将他影子拉得长，直往她这边投过来。

成去非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到底是恶棍妇人，几句下来便渐露地痞一面，成去非懒得和她周旋，兀自朝那水域近了近身，冷眼看着她二人道：“那婴孩被你们溺毙于河中了，是不是？”

这妇人只当他两人在这里野合，早鄙夷了一番，心底不似先前害怕：“这荒漠四下的，指不定你闻声了甚么，”

今听了妇人言语，惊诧中只觉不成思议，这些离她常日所受贤人教养仿佛有那么一丝干系，可又清楚遥不成及，那两妇人早已拜别，她仍觉恍忽不实在。

话说间，成去非已到面前，俯身先捡了灯，拿火折子重新给点亮，扬高几分，打量她二人几眼，先前持灯的年长些，而这另一个则双十韶华模样。持灯者，眼中尽是防备，那一个则有丝恍忽，成去非留意到两人怀中皆无婴孩，再看那一方水面，黑黝黝映着月光，甚么都看不出来。

这妇人面上一惊，却仍勉强支撑：“你莫要……莫要含血喷人！”

成去非略无神采：“我不写字，只需去做。”听得琬宁非常失落，低声叹道：“您都没甚么心愿么？”

她平静非常，自怀间又取出一盏河灯，捧到成去非跟前：“这位公子，能借你火折子一用吗？”

说着忽“咦”了声，指着琬宁道：“该不是你俩人想孩子想疯了，你想要孩子，让你背面那位生一个便是！”

“汝当为解语花，亦能解忧乎？”

皓月当空，水面泛动，她冷静在他身后凝睇着，不知成去非在考虑些甚么。她虽吃过些苦，不过就那几日，咬牙也撑了畴昔，全然不知平常百姓之苦为何。

他正狐疑阿灰所细拟的“九品混通制”不过一纸空文，心头确切不悦。

琬宁心跳不止，颤颤垂目，成去非遂放手扶她起家，见她比武低头不语，便道：“我该如何赏你呢？我的小娘子？”

“我欠着你不好？”成去非轻笑一声，表示她往回走，“你当我跟谁都有这般闲情么？”语罢仍抱她上马，心中还念着今晚所遇之事，快马往乌衣巷回赶了。

这便奇了，此处人迹罕至，她两个弱女子不像是来放河灯的，走这夜路都不怕的么？成去非沉沉想着，朝琬宁做了个噤声的行动，本身悠着起了身，朝那两人靠近了几步。

成去非举着火折子，一面寻他们刚才置放于岸边的河灯，一面曼声反问：“生何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