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一零八章[第3页/共4页]

此言如同醍醐灌顶，吴冷西心头一紧，不由尽是自责：“是我忽视，只顾念那位老夫人也是有骨气的，是看她才网开一面……”

“就这些了？”吴冷西问，见段文昌点头，便叮咛慎重：“让他签书画押。”

“我提示过大人了，刑不上大夫，不过，倘大人执意于废话连篇，廷尉署也只能让大人见地下何为三十六式了。”吴冷西道，嘴角扯了扯，“我可不是甚么菩萨心肠，怜不得人。”

成去非应了声，道：“是我失礼，有事说事吧。”

却见成去非正在小几旁用饭，两人见过礼，目光都下认识地略略扫了畴昔：几上一凉碟，盛的是金华竹叶腿，一碟炒蒌蒿，另烧了碗鲫鱼汤。成去非手里端着碗白饭，刚下了一半。这两人皆知他在饮食上头向来随便，可本日亲目睹了，未免感觉也过分寡淡，他到底是没日没夜劳心费心的一小我，吃这么些哪能够呢？

“请至公子过目。”

“如何，你两个没用饭？”成去非见他们只盯着小几上饭菜，问道，说着遥遥朝劈面指了指，“坐，别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手底终翻阅到最后一页，目不转眼盯了半晌，忽把这沓笔录甩到结案几之上，重重吁出一口气，一手扶额，一手重叩着几面，目中寒光乍现，薄唇也抿了几分。

吴冷西撑开伞，踱至檐下，一股清冷气味直直扑上身来，教人复苏，他抬首看了看那幕天席地的雨帘：“夜路难行，至公子或许在等我们，走吧！”

成去非并无怪他的意义，只含蓄说：“于情，你没错，”顿了下，眼睛再度扫向那沓笔录，“你说说看，段文昌招的这些，是甚么意义？”

外头忽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几声闷雷滚滚而来，这是要落雨的兆头。很快，段文昌的声音便在雨声里起起伏伏，刚开首还好，越今后，越听得慎重浑身冷一阵，紧一阵，手底勉强保持。偶尔抬首间，那吴冷西还是平常模样，直到段文昌把统统说尽，也不见他有何窜改，慎重不由暗自感慨确是低估这白面墨客一样的人物。

最恨莫过于诛心之论, 连慎重都要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拍案道：“你少在那东拉西扯！是廷尉署在审你！”

福伯忙号召道：“两位大人可曾用饭？”

一席话说得吴冷西愀然无语，成去非面上还是冷的：“凡他供词里说的，你一一查清，等这阵梅雨一过，有批辎首要运往西北，建康津关的漕运，是由王靖之卖力，你带着官牒去他那边，该如何做，你本身拿主张。”

吴冷西也报之一笑：“统统都好。”

慎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侧眸看了看吴冷西，见他不言语，便也只冷静留意成去非神采。

两人正说着，门口赵器叩了两声门，成去非回声道：“出去。”

“这……”慎重听言游移地看了看吴冷西，吴冷西只道：“我们在这多候半晌。”

“说。”吴冷西简练下了号令，段文昌一动不动地凝睇着他，忽抬头一阵大笑，不等慎重回神，又戛但是止，正襟端坐看着他两人：

“不早不晚的，赶着这个档口死，”成去非一面擦拭手底，一面问，“你可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