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零三章[第1页/共3页]
四儿脑中空空,待回过神,顿时慌了手脚,忙忙跪下:“是奴婢的错,本日是奴婢的生辰,便从后厨讨来一盏寿酒……”
彼时他所言“本日是我母亲的祭日”,孤傲一句,前后无依,现在被琬宁重拾于心,本身虽不清不楚地晕眩着,却莫名心悲,眼中不觉爬上一丝愁态:
倒是琬宁,惺忪着眼,两颊胭脂般着了几分春意,青丝堪堪铺了一枕,手底不觉乱扯着小衣,极娇极艳的模样,看得成去非眸子一暗,满腹冷矜顿雪消,面前人恰好还不自知,却让他垂垂明白一件事:
这些话还是平常冷酷语气,她听了,只是睁着眼看他,成去非也望向她,面前一团柔润的光,照得民气也跟着微微一暖。
这婢子正满脑筋群鸦乱飞似的慌,忽见成去非敛衣起了身,惊得脱口而出:“至公子您要去木叶阁?”
成去非悄悄漾着汤勺:“梨花春后劲大,怨不得她,退下吧。”
他缓缓起了身,拦腰把她往阁房的床上抱,扯过夹被,统统安设好,本身从外室端了烛台,便把琬宁睡的这间烛火吹灭了,正欲折身出去,忽听身后一阵动静,琬宁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幽幽抽泣着:“别走,我惊骇……”
“嗯……”琬宁脑中游云般飘着,长长吟了半晌,“就说,就说……”
“《尚书》里说,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可见母慈在前,子孝在后……”琬宁尽力回应着他,脑中并不太能记起太多,却仍强打着精力,嘴巴仿佛都已不是本身的了,便又开端胡言乱语起来,“我要去放河灯……”
外头青白的月光照在石板路上,流银普通,花事已近阑珊,氛围中仍有残香,成去非无声合了门,往木叶阁去了。
成去非本正欲夸奖她通权变,真正晓得贤人之意,不想忽来了这么一句,只得感喟道:“我承诺你,下一年的上元节,我带你去放河灯。”
顺手把烛台放床头小几上,让她重新躺好,方道:“我就在这守着你,安息吧。”
却见成去非只昂首看着琬宁,低笑一声打断了她:“你给女人灌的梨花春?”
未几时, 婢子过来回话:“至公子,贺女人睡了, 不能前来。”
灯火仍亮着,成去非立足在那瞧了半晌,才拾级而上,门是敞着的,他刚一出去,便嗅到淡淡的酒香,是梨花春的味道,抬目四下看了看,只见屏风背面人影绰绰,有低语呢喃声,忽听一句“我不要喝,不要……”泄出来,娇娇软软,蜜饯普通,入口就要化了。
话一出口,迎上成去非冷冷扫过来的眼神,便悔得直想顿脚,在成府这些年,那里敢当着至公子撒如许的谎,不等成去非问话,人已经软了下去,两腿发虚,几近站立不稳。
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胡话,成去非凝睇她半晌,耐烦告罄,忽把她从榻上捞起来,本身先噙了一口,随即钳住她下颚,不由分辩覆上红唇,轻而易举便撬开了她的贝齿,压着那软舌,逼迫她咽下他度过来的解酒汤。
说着把汤勺送了畴昔,琬宁还是是躲,把脸藏进枕头,声音也闷在了里头:“药苦,我不想喝,我不喝……”
竟然还记取这个,成去非嘲笑一声:“你是借醉行凶么?仗着我欠你的,在这漫天要价,我不记得我承诺过你这个,不肯喝解酒汤,就好好睡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