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入夜府中如故[第2页/共4页]

苍鹰想起铁盐那鬼怪般的模样，心下惊惧，竟模糊有绝望之感，但情势危急，他安慰道：“李大人一定会如此狠心，或许他只是一时昏了头，说出来的满是胡话呢。”话虽如此，他还是抱起阿秀，再度突入黑夜当中。

李庭芝解下头盔，再也难抑心中痛苦，含泪说道：“诸位将军，李某无能，不但不能护住大宋江山，更令皇上落入鞑子手中，如果负隅顽抗，反而会累了皇上性命。李某...李某百无一用，真不如一死了之了。”

众将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吵嚷，眼神狂热非常。巍山走到半路，想起李庭芝神采，实在放心不下，便悄悄来到议事堂外，藏身匾后，偷听李庭芝说话。

巍山道：“我们兵分两路，我前去李府找她，你抱着阿秀，先前去南门外等待，如果我一个时候不至，你将阿秀交给城外之人，先行拜别，再去找常海师兄与铁盐师弟，求他们一同劝说李大人，哪怕用强，也要令李大人规复神智。”

李云和面露浅笑，面貌动听，她轻声道：“苍鹰哥哥，感谢你。你已经救过我好多次啦，我至今才想起来像你伸谢呢。”

只听李庭芝道：“是啊，我有两个女儿，这两个小娃娃，长得玉雪敬爱，鞑子一见，岂能躲过侮・辱？不成，不成。我们撑了两年，恰是紧急关头，只要再撑一时，一定毫无但愿。粮食，粮食...嘿嘿，城中猫犬已尽，竟有人易子相食，百姓能这般，我李庭芝为何不可？”

李庭芝见到巍山，一跤跌倒在地，大声道：“巍山？你为何如此无私？你...还能....还能思虑吗？我脑筋乱的很....”

李云和几乎笑出声来，她忍住笑意，脸一板，喊道：“你快滚吧！”

巍山有些镇静，道：“不准胡说，你先看看她是谁。”

李庭芝喋喋不休，翻来覆去的念着这两句话，过了好久，他说道：“诸位先归去吧，容我再....再想想，想想。”

轻衫打断他，道：“巍山师兄，你还记得，在十一年之前，那是我们找到迫雨与苍鹰的第二天凌晨，你我在街头相遇，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轻衫与迫雨在他面前站定，轻衫目光流浪，俯视着巍山高大的身躯，说道：“巍山师兄，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和你说说。”

苍鹰吐吐舌头，道：“别，千万别，你俄然扮作大师闺秀的模样，让我好生不安闲。”

苍鹰道：“李大人公事繁忙，恐怕至今未归，你无需操心，还是快些回房歇息吧。”

他想：“疯了！真是疯了！莫非你们竟置亲情于不顾吗？便是战役残暴，存亡无常，你们竟能忍心残杀亲人吗？”

巍山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跳出来喊道：“大人，千万不成！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我们甘愿饿死，又如何能对本身的亲人下毒手？”

俄然间，他闻声有极轻微的声响从身后传来，他蓦地回身，见到毒害与轻衫走过院落，朝他靠近。

他又想：“便是豁出这条性命，我也要保得她们二人安然。这扬州城....扬州城....”他不敢多想，但此时现在，已拿不定主张。

巍山声音发颤，道：“我...我冒险将她从将军府中劫了出来，李大人有些古怪，我恐怕他做出....做出残暴的行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