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富春山居[第3页/共4页]

暮秋时节，富春江干，满山遍野的梧桐齐褪青衣。胡蝶普通的黄叶，顺着秋风，纷繁扬扬撒向山脚的一座小镇。

此地毗邻桐庐城，以围棋著称，镇上妙手辈出。不敷半里的一条街上倒有十来家棋社，每逢集日棋社里妙手云集，大师参议手谈，热烈不凡。 不过眼下，棋社里的氛围有些非常。棋客们全都围在一张棋桌边，有的窃保私语，有的深思默想。棋枰上的吵嘴子已然水泄不通，执白的阿谁青年墨客正凝神苦苦思考；劈面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却怡然得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拨着钵中的黑子。他身后站了四五个大汉，一色的天青短袍、腰悬长剑，不时地拿眼瞟着门外，显得心不在焉。墨客明显有点一筹莫展，一盏茶的工夫畴昔，还是一着未动。他身边站着一个清秀女孩儿，也微颦双眉，手指不竭地小扣桌面。 围观的棋客都有些悲观沮丧，低声群情道：“陈恐怕是不可了。老哥你看呢？”“不晓得。这棋局当真古怪，不知究竟如何解得。”“陈生乃本乡第一妙手，连他都参不透的棋式，只怕世所罕见，你我虽不敢妄图破解，也算是开了眼了。这外村夫不简朴。”“是不简朴，却不知他们到底是甚么来头。”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郎君，这棋局乃上古遗篇，千百年来破者寥寥，非绝世高人不能为。你解不出来，也不必悲观沮丧……” 墨客陈睿笈浑厚地笑笑：“晚生资质愚鲁，才穷力竭。正要向老丈就教。” “慢着！” 世人纷繁向门口望去，只见人群外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叟正大步走出去。白叟两眼盯着棋局，拐杖上的铜铃叮叮铛铛，像是一个游方算卦的。本乡的棋客们并不认得他，但那几个异村夫却立时变了神采，有人手微微颤抖，摸向腰间。 中年棋客倒还平静，悠悠然道：“老丈有何见教？” 白叟拣起一粒白子，啪的一声打在棋枰一角。 陈睿笈愣了一愣，俄然笑道：“妙，妙啊！” 棋客中有几人这时也悟了过来，不住称奇。本来这一招看似无关紧急的闲棋，竟然顿时窜改了通盘局势。白子解了围，黑子却一下山穷水尽起来。但如许下棋，实在不成思议，纵是绝顶妙手也难想获得。 一片叹赏声中，白叟还是毫无神采。中年人浅笑道：“洞庭弈仙，名不虚传，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叟缓缓道：“你们费经心机，想用棋局诱我出面，也算是一起高招。但是就凭你们几个蟊贼，老夫还用得着躲起来？” 中年人笑道：“乐老丈谈笑了，长辈们怎敢在老丈身上使把戏。” “休、想！” 乐子有话一出口，那几个青衣大汉刷地围住了他。他却如没瞥见普通。 中年人朝部下们丢了个眼色，又道：“别活力呀，长辈们也不想难堪你，费了这万般心机，求的不过还是那件东西，只要你……” “呸！难堪？你们为可贵了我吗？” “好教老丈晓得，”中年人微微变色道，“露台门下没有畏难怕死之辈。” 乐子有怒道：“你们要的东西并不在我这里，就算在，我也不会让露台的无耻鼠辈拿去。你们有甚么招数全使出来吧。就算赤城老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