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层楼迥，销得柔肠断（二）[第1页/共3页]

我正要持续和相思解释时，抱着相思的左手手背被谁的手掌悄悄握住。

脸上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热流纵横，把她紧紧拥着，感受着她温温软软的小小躯体，我站都站不住，失力地倚住火线的墙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以往司徒焕在，还需有些顾忌。现在这皇宫的仆人已换了司徒永，他自幼丧父，视姑姑与亲母无异，向来亲厚，即位后不敢晋端木皇后，却很快晋了德妃为德太妃。他夙来旷达随性，便是闻得姑姑有些私意，也断不会加以禁止。

姑姑指一指内殿，低声道：“他们等着呢，快去吧，别担搁太久。见一面便罢了，今后也便断了吧！让司徒凌晓得了可了不得。”

相思噤声，好一会儿才委曲地说道：“我没哭！”

她一脸的渴求，竟然不见了以往每次想出歪主张时自鸣对劲的模样。

她已止了抽泣，但浓黑的长长眼睫仍然挂着一滴两滴的水珠。

眼底又潮湿了。

“对。”

但姑姑说道：“不消等了，横装坐了车轿去，一定有多劳累。何况……晚晚，你当我这病，还好得了吗？”

当时候的司徒凌，还不是太子，乃至连晋王都不是，他只是个闲得不能再闲、差未几连他父亲都快将他健忘的落魄皇子。

见到他们之前，我或许还能够找一百个来由来推托，说只是幻觉，只是喜好相思，只是不谨慎养出了母女之情……

算来已是六年前的事了。

淳于望看出我活力，便不再言语，沉默低下头。

他低低道：“晚晚，实在，你早信了吧？相思……是你的亲生骨肉。”

姑姑轻笑道：“天子已奉告我了……你随师父去南朝时曾恋上一个少年，还跟他育有一女，厥后因放不下秦家，才又返来了，对不对？”

我道：“人也有根。那里哺育了你，你的根就在那里；哺育你长大的人在那里，你的根就在那里。相思，你的根在大梁，在狸山，不在这个到处有人想害你和你父亲的处所。”

我柔声道：“若姑姑能放宽解胸，哪有好不了的病？”

姑姑道：“是，不过彻儿那身材……传闻小谨近年结实了很多，也出息了很多，该为他结婚了。”

我渐渐地按揉着她身上几处能够令人昏睡的穴位，缓缓透入真气，向她轻叹道：“相思，娘亲的根扎在这里，娘亲走不了。”

半晌后，才听淳于望清醇的声音传出：“她就是帘外。但父王不晓得她会不会出去。相思，你说，她会出去吗？”

帘子被撩得更高，暴露淳于望的身影。他一舒臂，已将我连同相思一起卷入内殿。

“这个不打紧，只要姑姑身材养好了，随时能够去。”

我惊诧，看了一眼倚在我身侧凝睇着我们的淳于望，见他苦笑着偶然得救，只得道：“他只是偶尔到这里来，这里并没有他的家。”

软下去的身躯俄然被紧紧托住，倒是淳于望伸出臂膀，将我连同相思扣在怀间，将扶带抱拖到一边椅子上坐稳。

相思眼睛愈发瞪得大而无辜，“甚么是身不由己？有人管着你不准你来吗？是凌叔叔吗？我们不睬他不可吗？”

此时气候渐转酷寒，姑姑体弱，因此早早便垂了厚厚的七彩线络盘花帘，内里笼上火盆，寒气便不易透出。

相思道：“父王一贯说，有父王、有娘亲的处所，就是我的家。现在父王、娘亲都在这里，为甚么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