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鸳梦远，瘦影垂罗袖（四）[第1页/共3页]

他应一声，一边扣着衣带一边道：“你持续睡，谨慎着凉。”

话未了，那边有人仓促奔至，在守在阶下的靳大有耳边说了一句，靳大有神采一紧，已走上前来低声回道：“王爷，王妃，宫中传来动静，端木皇后……暴病而亡！”

我该满足。

我持续捏着他臂膀，笑道：“我便嫌弃你了，又如何？”

未及梳理的黑发散落在我脖颈间，光滑和婉，好像……他现在的神情。

身后好久没有动静。

我看向桂姑。

我实在并未睡着，也坐起了身，说道：“这时候内里冷得很，穿件大毛的衣裳。”

他抱住我，衣衫上带着夜间氛围的薄薄凉意，但很快被结实躯体内传来的热意冲去。他的手掌谨慎覆于我的小腹，暖暖的，蕴着极刚烈的力道，却尽力地柔嫩着，包涵着。

返来后两人神采都有点奇特。

他用下颔悄悄蹭着我的发，低低道：“晚晚，甚么都别多想，统统有我。”

我含混地笑一声，持续阖着眼睛卧着。

正奇彪炳门如何听不到一丝声响时，展开眼，恰对下属徒凌近在天涯的面庞。

卫玄和桂姑相视一眼，都是苦笑。

没有人信赖端木皇后会暴病而亡，哪怕统统的太医一齐下了这个结论。

很轻的“咚”的声响，黑子以悠缓却断交的姿势，摆动着亮光的身子，独自向那枚白子地点的方位追逐而去。

乃至不消我问出口去。

“没有。”

他瞪我一眼，愠道：“甚么死不死的，大朝晨的胡说甚么呢？”

他道：“孤零零的一个，老是太孤单。非论上天国，还是下天国。”

司徒凌猝然说道，随即神采蓦地沉了下来，渐渐地松开了我的手，目光已是非常。

不想司徒永和司徒凌的人竟然会在这件事上定见分歧，我虽迷惑，也只得挥手令他们退下。

桂姑低头道：“不错，皇后并无中毒症状，也没有伤痕。传闻昨晚她和以往普通凌晨安睡的。她这半年常睡不好，平常也没甚么事，偶然会睡到巳时方起，侍女们几巳时过后她还未起床，这才入内检察，已在床上断气多时，连尸身都僵冷了。想来是半夜突发心疾，来得猛了，就一下子没了。”

我别过脸“哧”地一笑，说道：“大朝晨的，你不洗漱呢？”

我浅笑，又捏了几下，垂动手臂打了个呵欠，侧了头闭上眼睛。

下认识地，第一眼先看向司徒凌。

他对我极好，我对他也有着从小的交谊，只要安了他的心，这般稳稳妥妥地糊口下去，仿佛也不错了。

我笑道：“我比来药吃的比饭还多，还好这个孩子极乖，并不如何害喜，不然准给折腾死。”

张嘴欲问时，他的头俯下，已亲住我的唇。

桂姑应了，回身拜别。

思念刻骨，却不敢去想像那对父女或悲或喜或向我悲伤凝睇的神情。

我问：“如何了？”

他侧头看着我，俄然站起家，将手伸到阑干外，让指间本预备落子的一枚黑子顺着方才我那枚白子淹没的方向滑落。

我感受出他的珍惜，将头向后仰了一仰，靠在他胸前。

我捏了捏他的臂膀，想挣开他，却觉指下的肌肉坚固如铁，那里捏得动？

他在床边又悄悄地坐了半晌，才悄悄将我手臂塞回衾被中，熄了小烛，蹑动手脚走了出去。

我又在被窝里若无其事地笑笑，渐渐让枯燥的衾被带走眼眶里的潮湿。

“也没甚么。”桂姑苦思着，“只是总感觉皇后寝宫中的香气仿佛在那边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