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鸳梦远，瘦影垂罗袖（二）[第3页/共3页]

素素冒死点头，又从榻上滑下，伏在我腿上哭道：“姑姑，我不想入宫，我真的不想入宫……若姑姑必然要我去，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没多久便醒过来，仍然卧在榻上，只是浑身有力。

司徒凌，还是司徒永？

我心知这是司徒凌怕我劳心。但素素自我入定王府后，也在定王府保养着，卧房中一样色色俱全，有丫环婆仔细细打理奉侍。厥后我回秦府，她也常跟着我搬来搬去，算来住在王府的日子比呆在秦府的时候还多，闲着事常过来伴着我，夙来又是温馨和顺的脾气，侍女又怎会拦她？

我不放心，便带着忧心忡忡不敢回秦府的沈小枫畴昔看她。

仿佛又堕入了梦中狭小的惨白的空间，却还能听能看。

我以往老是在外交战，在家的时候未几，脾气又冷硬，这侄女和我并不靠近，本来几近是躲着我走路的。厥后狱中被囚那很多日子，又失了最靠近的母亲，半疯半痴地接返来，我又是心伤，又是顾恤，一向留在身边照看，这才垂垂靠近起来，闲来常在一处坐着，算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她。现在见我起火，她俯伏在地上，颤着身材，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哭声都生生地吞下肚去了。

我笑了笑，将药细心收起，说道：“如许的好东西，还是留着今后拯救用吧！”

是谁的身影走过跟前？

沈小枫明白我的意义，提着灯笼在前引着路，答道：“素素蜜斯以往给大夫人拘束着，连院门都极少出。便是去亲朋家，都是大夫人伴着当天来回，也没见和谁家走得靠近。”

他吼怒道：“那么，你去死吧……”

她这一代，只要她一个。

素素手指发白，将我的衣衿抓了松，松了又抓，泪珠子只是往下掉，抽泣着说道：“姑姑，我不想去。我尚在服孝中，何况我不想嫁人，我甘愿呆在姑姑身边奉养姑姑。”

手被他包于掌中，紧紧的。

一柄宝剑划过敞亮的弧度，以极凌厉的姿势掷于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