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行路难01[第1页/共3页]
那人顿顿步子,倒是没合门出去。继而行动很快,过来一把扯了青菀,搡了扔到门外,合上手中门扇就插上了门栓。青菀稳住身子伏身到门上,已经推不开了。里头却听到那男人淫笑,说甚么,“小师父,瞧你闺中无趣,我来陪陪你。”
便是平常的食速,吃的也是净虚的两倍,然还是比她先吃过。青菀把钵盂往怀里抱,抬眼望向半空的太阳。目睹着就要到夏季,入了平陆,将会很热吧。她算不得是称职的佛家人,内心的邪念多,想很多。比方会讨厌夏季很热,蚊虫多,虽嘴上不说。又比方,她感觉日日吃斋这类事并不美好。很多事,眼瞧见了内心就有一番批评。而佛家人要思虑的功德、宿世、来世、因果、循环,她又都不去想。
连夜又赶起路来,把才刚之事往脑后抛。偏青菀起了别的心机,次日借着朝阳就细瞧起了净虚的脸。之前没那心机,没重视过。眼下瞧来,净虚确切是个美人。便是无发秃脑,端倪唇口也还是都雅。偏又有一身不染尘俗的气质,非常吸人目珠。
净虚没说话,往另侧翻过身去,自睡下了。
青菀去几间屋居旁拍门,家家问下来,“施主,能给些吃的么?”
净虚气得牙根颤抖,怒喝,“荒唐!门栓是你们外头扒开,反来怪我们。如你们这般暴徒,此生必不得善终!自有恶人相磨,家破人亡的一日!”
净虚应了声,迈着步子沿碎石山道出山。路走一半,忽而与青菀提及话来。掰动手指头算,自从青菀跟了她,她也没主动跟青菀说过几句话。奉侍上的不需她说,青菀做得极好。之于佛法修行,她不吝的跟青菀说。这会儿开口了,问的是,“你缘何没有剃度?”
都城地距悠远,问不出也便罢了,却总要问个能早晨过夜的处所。青菀一手托着钵盂,一手立掌在身前,朝他俯了俯身子,又问:“那再问施主,这往北了走,可有憩息之所?”
青菀在地褥上翻了身,回她的话,“偶然连这也不如,草垛旁、山岩洞里睡一夜也是有的。师父说这是修行,刻苦积德施德,积功德,得善果。”
男人把碗里最后一点吃食倒进嘴里,“往北再有二三十里地,有个松下镇,那边都是人家。小师父赶着些畴昔,入夜前能到。”
青菀大惊,心想这主家人无道,这是要奸净虚师父呢!她生咽了几口气,听到屋里乒乒乓乓,也不知是哪个去了屋里。虽她不甚喜好净虚,但也不能瞧着她遭此横祸啊。如此这般,一辈子就毁了,佛法再是精通的,也没用了,因扯着嗓子叫唤起来,“来人哪!抓贼啦!”
要说青菀是不是美人,那必也是的。眉眼鼻唇较净虚还要都雅很多,精美均匀。只是眼下她常自居仆人在净虚身边奉侍,再被净虚目下无尘的心性强压,便显得不起眼。这此中又有多数是本身用心敛着性子装懦的原因,叫人瞧着畏缩。
穷尽这一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容祁了,她也不想再见着。尘封旧事,便让盒盖上的灰尘越覆越重,永不开启罢了。
青菀化好斋饭,又问尾家那正蹲在门沿儿下用饭的男人,“施主可晓得,到都城是如何个走法?”
佛门里说得好听这叫化缘,搁俗世里那便是乞丐要饭的。只是一身缁衣,单掌搁于身前,并脸上寡淡的神采,将这行动付与了别的色采罢了。凡是削发人要上门的,人多少都会给些。都指着佛祖菩萨庇佑,天然对他们也心存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