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君臣[第1页/共2页]
淑德帝姬恭谨见礼道:“儿臣给父皇、母后存候。”又与裴淑容、苏婕妤、嘉荣帝姬等一一见礼,这才抬开端细细看面前这幅黄居寀的《山鹧棘雀图》。
她走进殿中,只见几位美人正有说有笑地围在一男人身边,那男人体格英伟,面貌漂亮,一身云龙纹红色衫袍,腰间悬着通犀金玉环带,正满面东风地对着一幅展开的画作比手画脚,高谈阔论。见她出去,便非常欢畅地招手道:“淑德,快过来。”
苏婕妤笑得灿若桃花,她娇声道:“臣妾不比皇后娘娘博学,不大晓得娘娘的话。不过依臣妾鄙意,这幅画作另有唐朝宫廷壁画古拙都丽的遗风,设色过于厚重,不如本朝花鸟画形神并举,气韵活泼。倒是皇上前几天画的《芙蓉锦鸡图》精工秀雅,臣妾爱极了那幅画,本想着在本身的宫里细细赏玩几日,谁知还没等臣妾开口,皇上就仓促让宣和画院收起来了。”
苏婕妤夸奖道:“童福全在掖庭局的时候就非常无能,此次派他去江南,公然弄了很多书画奇巧,皇上得此人才,是皇上之福,也是臣妾之福。”
这话在她的心中千回百转,毕竟还是在天子面前委宛吐出,她神采凝重,柔声劝谏道:“自古以来,寺人干政常常导致天下大乱,前车之鉴不在少数。童福满身在处所,担此重担,不免会有本地官员借此机遇拉拢凑趣,儿臣大胆谏言,父皇应谨慎警悟此人。”
淑德帝姬却不答复,只是问道:“黄居寀的画作虽多,这一幅却在江湖上流落已久,不知父皇从那里获得此画?”
自从太皇太后归天,天子一贯对后宫干政非常顾忌,就连皇后也因为是太皇太后当年安排给皇上的人,而一向被萧瑟冷淡。
苏婕妤喜得忙娇声谢恩,裴淑容非常绝望,冷冷瞥了她一眼。
淑德帝姬等在皇后前面跪下,恭送天子出去,天子走到门口俄然顿住脚步,也不转头,说道:“童福全只卖力为朕汇集书画,不会干政。淑德跟在皇后身边,多学些德言容功、礼义仁孝才是闲事,嫡长帝姬,当为天下女子典范。”
裴淑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樱唇轻启,悠悠笑道:“淑德帝姬铄古切今,高瞻远瞩,只是臣妾才疏学浅,不晓得淑德帝姬所指的前车之鉴,是秦二世身边的赵高呢,还是指唐敬宗身边的王守澄呢?”
天子说完便带着梁成仓促拜别,裴淑容和苏婕妤忍住面上对劲之色,也起家告别。
淑德帝姬非常讨厌童福全,她有一种预感,此人道格巧媚,野心勃勃,迟早会成为国度大患。
这个名字淑德帝姬并不陌生,童福全本是内侍省中的一个小寺人,凭着恭维阿谀的本是一起升为少监,深得天子宠任,宫里的嫔妃也没少得过他的好处。
裴淑容道:“淑德帝姬公然不愧是在皇后身边教养出来的,这忧国忧民的忠心赤胆,大有当年太皇太后的遗风。”
裴淑容瞥了一眼淑德帝姬,冷嘲笑道:“淑德帝姬如何一向不说话,莫非对这幅画不感兴趣?”
皇后叹了一口气,搂过女儿,柔声道:“你这本性子和你皇曾祖母倒非常类似,既让母亲身豪,更让母亲担忧。”
苏婕妤脸颊微红,忙谢了恩,非常欢乐,天子大悦。
天子的神采如寒霜骤降,一点点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