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在[第1页/共6页]
朱进秀一说礼品,翁文灏中间的王云五又是用力点头,表示他不要收。可翁文灏现在是豁出去了,他不在乎被朝鲜人如何讽刺,心中自有本身的抱负,是以大声干笑了两句后,他道:“好。那就翻开,看看是甚么礼品。”
“咏霓!”吴景超带着深深的痛恨看着翁文灏,“你不是承诺我不再看杨竟成的书吗?你这是……。我早就说了,杨竟成的思唯有毒!有剧毒!他这是反文明、反进步、反人道……”
“明天的集会就先散会吧,我想静一静。”被唤起儿时排外影象的翁文灏沉默道。
“禀总理大人:下官确有急事,不得已而为之,还瞥包涵。”朱进秀又拱了拱手作为赔罪,然后清算衣衿正色道:“小邦国王陛下见美利坚国凌辱日本,夺其土、屠其民,感同身受;又念及日本为小邦盟国,其已对美利坚宣战,小邦自当同仇敌忾……”
吴景超也唠唠叨叨说了一堆东西,待他和詹天佑走到大厅时,翁文灏已经让人将那块斥和碑给收起来了。他道:“总理,明天的集会……”
翁文灏头顶上的毛确切少了,更有一小块处所像癞痢头一样全光。放下心来的詹天佑道:“咏霓这一年来确切是辛苦了,但切不成健忘我们的抱负。我想只要再苦一年,说不定半年,这统统都灰尘落定了。”他说完这个又提到明天的闲事,再道:“日本和朝鲜都对美国宣战,我们应当顿时宣布局外中立才是。我们不宣布,稽疑院那边也会让我们宣布。”
背咏完这段影象中的笔墨,翁文灏再道:“眷城先生,西方确切是人类文明的策源地,他们的艺术、科技和文学也确切无可对抗,可这有如何样呢?他们终究将被愚笨、果断、残暴的征服者所毁灭!我们学习西方,寻求自在和进步,莫非是为了步他们的后尘吗?”
丙寅洋扰和辛未洋扰都以洋夷败退而告终,这在当时并不是甚么大事,但甲午后中国日受朋分之祸,朝鲜的旧事常常被老学究和热血青年拿来做鼓励,直到庚子后全部大清不管官府士人都从斥洋变成崇洋,这段故事才垂垂被人忘怀。翁文灏生于1889年,少年时天然听过老学究报告这段‘时令’旧事,但厥后则垂垂忘记了。
“禀总理大人:小邦若不宣战,在道义上便已败北。士可杀之,不成辱之,小邦愿死不平。”朱进秀说的大义凌然,这让想再说甚么的翁文灏当即落空了说话的兴趣。
“多事!”翁文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但人还是去了正殿。可在见到朝鲜大使朱进秀时,他也被此人的打扮弄的哭笑不得――朱进秀身上前后摆布、上高低下都贴满了黄纸,乃至帽子上、额头上也都粘着这些东西。纸上无一例外的画了些谁也不认得的鬼符。除了这类打扮奇特,他带来的几个侍从还抬出去一个红色的长木箱,箱子被大红布包裹着,不晓得内里装的是甚么。
见詹天佑这个耶鲁老兄弟会员竟然另有表情吟诗,吴景超不得不苦笑,他道:“我就怕咏霓一时看不开,掉到酸儒的时令中去了。所谓时令,就和贞操一样是封建统治者用来束缚人道的东西。一个真正自在的人是无所谓时令和贞操的,他只要自在和人道,而为了人和人之间互不干与相互的自在,因而就缔造了民主这个与众相处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