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蒙尘北国（18）[第1页/共3页]

他啧啧连声，面露遗憾，又道：“如何也想不明白，天子也不象是无能之辈，如何就这么失了天下呢。”

如果旁人换在沈拓的位置上，必然会对他感激涕零，将此人视做盟友。唯有沈拓心中明白，蒙前人是比女真人更可骇的大敌，如果将来操纵而不能制约他们，稍有机遇让这个一样具有雄才大略的蒙古大汗有着生长的机遇，只怕其祸还远在女真之上。

两人同时大笑，很久方止。

合不勒答道：“那么天子的意义，是要如何？”

只是如许一个打算，只是向这合不勒一说，对方立时明白，如果旁人亦能想到，便是极可骇的变数。

合不勒并不踌躇，直接反问沈拓道：“如果我现下说必然助你，你信么？”

合不勒连连点头，只道：“天子想明白这一点，等回到中原，必然能重整旗鼓，和女真人重新打过。”

沈拓趁着这个机遇，由夏人北部边防空虚的黑山威福军司出境，能够直插向南，直入延安府。算算路程，不过十余天工夫。夏人固然有十二监司近五十万雄师，实在总人丁最多时不过三万百，其常备军精锐多数就在京师和雄关大城驻防，其他的边防军队几无战力，沈拓的打算，多数能够胜利。

在他看来，援救沈拓到草原是顺手的事，不需花甚么本钱。至于与沈拓保持杰出干系，待他将来回到南边，如果万一失势，等如果先放了本钱，将来能够收利。而现下对方一穷二白，竟腆着脸找他借兵，那天然是千万不成，绝计不能承诺。

这合不勒明显并不如他表面所暴露的那么粗暴不文，仅凭他煞费苦心的学习汉话，窥测辽国真假，又敢公开与金国翻脸，进退之间，倒是游刃不足。

沈拓看他神情，竟是极有掌控。他却也设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卤莽不文的蒙古大汗，内心究竟藏着甚么筹算。

而现下方才逃出不远，是否能胜利回到漠北还不好说，此人竟然就上赶着和沈拓早拉干系，以备将来之需。

沈拓大觉难堪，却又没法解释。只得含混应道：“旧事已矣，我们且看来日。”

合不勒也不坦白，对沈拓笑道：“刚才冲城的时候，非常严峻。一旦出来，凭着我这两千多儿郎，要说回不到草原，那真是笑话。”

康承训刚才已向沈拓禀报，他昨夜去报信时，蒙前人衣不解带，刀枪在手，明显也是有所防备。

沈拓并不答他这话，只盯着他眼，问道：“大汗，如果我有一天提兵北上，与女真人一决雌雄，大汗是否帮我？”

只是话虽未出口，面前的宋人谁不是人中英杰，当下俱是明白他的意义，一个个均是面露喜色。

沈拓微微一笑，伸掌与他一击。

“好！”合不勒大声一赞，将手一伸，向沈拓道：“愿与天子击掌而誓，将来宋兵能攻过燕云，蒙前人就是天子麾下的将士，愿为差遣！”

合不勒瞪大双眼，道：“这如何能行？金主又不是傻子，你随我跑了，他天然不信你会在草原上呆一辈子。那样，还不如在上都城舒畅。不必多说，此时上都城内轻骑尽出，护五国城，追击我们，同时命令各地谨防，河东、河北、山东诸路，必然是防备森严，三百骑？只怕连大辽西京也过不去吧。”

“借兵。”

沈拓点头道：“不错。据我所想，大汗对如何逃回漠北，内心并不如何担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