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袖手灯[第4页/共7页]

“陛下且听我一言。自从东宫中毒以来，陛下就甚少涉足清宁宫，我晓得陛下因我之前几次责备太子的原因心内有所思疑，但——虎毒不食子，弘儿毕竟是我与陛下的亲发展子！”

“是吗？那如果神鬼门果然获益最大的话，看在‘龙女人’你如此仙颜诱人的份上，鄙人定分你一半以作聘礼，不消谢了。”

——武后虽年逾四十，却模糊仍有青年时的容颜。多年来权力顶峰杀伐定夺的经历让她看上去并无任何妇人娇弱，反而有种结实、得体、又安闲不迫的，极有魅力的风味。

傅文杰忍气吞声连道不敢，又命人去催傅想容出来。谁料下人刚回声要去，俄然阁房传来惊骇的尖叫，紧接着乒乒乓乓，脚步声踉跄奔来，丫环尖叫：“来人啊！有、有鬼！”

半个时候后，清宁宫前。

“现在还不算很晚，我们将孩子送回祖坟，快去快回，半个时候都不消，刚才说话的这会工夫就已经返来了！”傅文杰对峙道：“就算真有凶手作怪，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都紧挨在一起还怕甚么？我竟不知各位武林同道，都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怯懦鬼！”

“……”

四周静悄悄的，内侍早已收了书，低眉扎眼地退在一旁，偌大寝殿中只能闻声远方夜虫鸣叫悠远的声响。

江湖风雨，世事飘摇。多少不公允不公道又恰好无时不刻产生着的事，多少白布粉饰不住黄土埋葬不了，却又理所当然众所周知存在着的冤魂。

灯火劈啪作响，暗影闲逛着投在两具白布蒙盖的尸身上，恍忽间尸身仿佛还在微微起伏普通。

单超终究也无可何如了，看了眼内里的天气，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暮色四合后的苍穹略有些阴沉，风中带着纤细的水汽，仿佛要下雨了。

单超脱口而出：“稳住！”

“贤人，”内侍从门口仓促上前：“皇后殿下来了！”

“不……要……”

单超心中怦然一动。

半晌他才在青城弟子殷切的目光中笑了一下——起码那长久的笑容是安宁、沉寂和开阔的。

“那当然，神鬼门之名就取自‘装神弄鬼’一说，你不晓得么？”

单超不知如何应对，只一点头。

“陛下！”武后昂首颤声道：“若我当初直说，陛下内心会如何想？一旦起疑，到处皆疑，陛下若在心中认定我是奸吝暴虐之辈，那岂是一两句话解释得清的！我只想速速寻得解药医治弘儿，届时陛下对我的狐疑，不就天然洗清了么？”

——只见那纵身下去救人的，鲜明就是单超！

武后迎着天子的目光微微点头，柔声道：“我亦感觉甚好。”

“姓景的你想干甚么？”“停止！”

天子挥手令内侍退下，双手交叠搁在身前，过了好久才皱眉问：“刚才为何不说？”

“皇后殿下，请。”

去阁房请蜜斯出来的丫环走了好久，前厅中大家都等得有些烦躁。景灵特别不耐烦，用指枢纽一下下扣着桌面，咚一声把茶盅掼了下去：“——如何去了那么久，别又是玩甚么花腔吧？”

他声音蓦地愣住了。

他在摇摆的烛光下暴露一个笑容，眸光森寒砭骨，乌黑利齿模糊可见，所见者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内心纷繁开端松动。

火线一年长弟子看四周没人重视，转头不惹人重视地对单超拱了拱手，轻声道：“鄙人青城周誉，本日有幸得见大师，实在爱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