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园林渐觉清阴密[第3页/共4页]
“娘娘……”姜贵妃一边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心中惊奇不定。刚才被天子叫出去后,一句别话也没有,只让她“看好”皇后,却不知启事。现在听赵琴浦的说法,仿佛是有人有了喜。只是既然是喜,天子皇后又何至于如此惊怒交集。只怕这内里触及到了宫闱丑事,倒是没法公之于众的。
恰在此时外间响起人声,窦长打扫了一眼寝宫中的景象,二话不说出去应酬,半晌返来禀报:“陛下,二殿下来了。”
只见天子沉着脸来回踱了几步,蓦地坐下,向赵琴浦招手:“你过来。”
“不成啊,千万不成啊,陛下!”皇后闻声,顾不得姜贵妃的扶制,摆脱开来,扑到天子脚下:“陛下,千万不成。”
窦长盘点点头:“秦公公如果信得过老身,便交与老身服侍二位娘娘吧。”
姜贵妃原想打发窦长清去探探秘闻,但见皇后禁止,晓得她心中已有成算,也就不再多事,沉默陪皇后坐着。一时候三人谁都没有出声,相对闲坐,一任时候渐渐流过。
“父皇他……”鸿樾面色惨白,声音却还平静。
天极殿是天子的寝宫,间隔凤栖宫不远。天子白日不是在勤政殿访问外臣,便是在观海亭措置政务,早晨多数时候宿在嫔妃宫中,只在想要独处或者招幸初级嫔御时才回到这里,是以虽美其名曰寝宫,天子在这里的时候却并未几。
“儿臣,见过父皇。”鸿樾尚未变声,现在表情严峻,声音显得非常锋利。
“你母后宫里,阿谁叫蔷薇的宫女你可熟谙?”
皇子操行不端,这类事情可大可小。姜贵妃出身王谢,家属中百年来也有过好几位后妃,宫廷秘辛,她自幼也听闻过一些。十几岁的皇子们大多持宠而娇行事荒唐,身边又尽是些少女怀春的侍女,说刮风骚佳话来,几近历朝都有那么一两出。多数暗中将犯了事的侍女措置了,甚或干脆收在身边也不是没有。引发天子如此大的反应,当然事涉准皇储,除此以外只怕另有别的启事。只是这启事到底是甚么,却难说的很。姜贵妃自问没有天子那样的谋虑心机,想也是白搭劲。维今之计,只能是谨慎谨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吴佛连宣称是,退出去时已见鸿樾在门外敛色等候着。
天子沉声叮咛:“你在内里守着,除了鸿樾阿谁牲口,任何人不得出去。”
正思疑不定的时候,俄然内里传来通报之声:“陛下驾到!”
窦长清见姜贵妃也在,不知其意,游移道:“陛下……这事儿……”他向着姜贵妃那边扫去。
窦长清向内里看看,叹了口气,便不再动。
“阿翁!”皇后叫住窦长清,“不消去了,我没事儿。”
“熟谙。自儿臣搬到母后宫中,便由她贴身服侍。”
鸿樾又昂首看了父亲一眼,目光中有一丝惊奇闪过,随即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儿臣不孝,是儿臣的……”最后一个字几近没有说出来。
姜贵妃心知这等宫闱秘事,便是人家说给本身听也需捂着耳朵不予与闻,何况本身身在其境。她现在万分悔怨,不该随薛婵来凑这个热烈,更不该留下来。只是,天子点名让她留下,却放走了薛婵,到底是甚么企图?她是从潜邸时便跟随天子的旧妃,对天子的性子非常体味,深知贰心机深沉,谋虑深远,举凡行动必有深意,那么让本身留下到底是为了甚么,倒是她不管如何也猜想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