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竹深不知处[第1页/共4页]
小竹被她盯着,只得喝了一口玫瑰茄,笑道:“哎哟,姐姐技术好,这玫瑰茄比我别处喝的都苦涩,酸味倒是淡了很多。”
照壁冲她笑笑,挣脱手腕,仓促出门。玉钟心头疑云大起,追着她出去。
曲子倒是统统人都熟谙的那支《关山月》。
飞霜见她如许,心中忐忑起来,赶紧笑道:“奴婢甚么都不懂,不过是顺口胡说罢了,娘娘可别笑话。”
小竹几近不敢看玉钟的眼睛,嗫喏地又悄声补了一句。她声音太低,玉钟几近没有听清楚,要过了一小会儿才回味过来,小竹说的那句话是:“娘娘问的是玉阶馆里甚么人常去。”
小竹低头玩弄手中的汝窑八瓣莲花杯,只是说:“奴婢如许寒微若芥子一样的人,那里能做贵妃娘娘的亲信?”
玉钟有些恍忽。薛婵在她眼中看来,是个没有经历过甚么风波,也不见得有太多心机的人,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如许的城府。她心中有些发虚,发明本身一时竟然看不透她了。
薛婵暴露了一个极其浅淡昙花一现的笑容,随即堕入了深思。
一向到了屋外,满庭蔷薇暗香环绕,清风徐来,一阵清爽。飞霜和玉钟都不约而同地透了口气。玉钟抱怨道:“已经如许不阴不阳闹了好几日了,姐姐何必又来让她费心。”
她行色仓猝,并没有瞥见本身前脚出门,后脚小竹就敲开了玉阶馆的门。
小竹的答复决计躲避了薛婵第一个题目。但这句话却足以让薛婵心跳加快。她只觉有血流从耳边吼怒而过,忍不住倾身向前,抬高了声音问:“我要如何才气见到他?”
“是我,来给娘娘添香。”飞霜不顾玉钟的禁止,瞪了她一眼,绕过纱帐来到薛婵面前,一边谨慎翼翼地打量,一边轻声道:“娘娘一下午连口水都没有喝,可千万别累着。”
薛婵闻声小竹来了倒是非常殷切,一面命玉钟将她引出去发言,一面又赶着叮咛人去拿果脯茶点来给她吃。
飞霜万没有想到她会俄然问道本身头上,想了想摸索地答道:“是讲女子思念怀想远赴边关的丈夫?”
“把我的琴拿来。”薛婵的声音从纱帐后响起。飞霜一愣,便见玉钟转了出来,瞥见她微微蹙眉点头,表示她不要惊扰,自顾自地将竹几上那张七弦琴从琴套中取出来。
“是谁来了?”薛婵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听力却分外敏感,还是发觉到了。
这答复蹊跷得很,薛婵不由朝玉钟看去,见她也正一脸猜疑盯着小竹瞧,而小竹却又一味摩挲手上茶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心头如有所动,叮咛道:“玉钟,我记得前两日吃过的玫瑰茄酸甜适口,你去泡些来给小竹尝尝。”
“之前我也觉得这首诗,是怀人思远的闺怨诗,只是这些日来几次咀嚼,倒感觉像是戍边的将士遐想家中人对本身的苦思。”
薛婵一怔,抬起了头。
薛婵展开眼,目光仿若雪后初晴的天光,凌冽而孤绝。她在玉阶馆中一贯待人温厚,这般神采是从未曾有人见过的。飞霜只觉心头突地一跳,竟有力回视,讪讪垂首避开她的目光。
薛婵一时并没有说话,信手在琴弦上拨弄,却听得出还是这首诗最后的两句,“高楼当此夜,感喟未应闲。”
薛婵微微一笑,并不睬睬。倒是小竹转头悄悄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各自心底腐败。玉钟见她明白了,便抿嘴一笑,回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