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雪溪图[第2页/共3页]

婴姿的棋和其姨母一样是向《秋仙遗谱》学的,疏于实战,若不是曾渔让她,授两子仍然会被杀得很惨,与女孩子对弈本不为争胜,看她蹙眉思考、白齿咬唇的娇态就极是赏心好看,何忍穷追猛打？

严绍庆道：“不管下不下雪,待来岁开chūn曾先生再来,这里就是郁郁葱葱一片,另有钤山,景色都很好,如果我二叔准予,我们还能够去袁岭七峰游chūn

婴姿欢愉在跟在曾渔身后,看着曾渔健旺地提着一桶水走路,心想：“曾先生力量大,传闻曾先生长年习武,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曾渔点头道：“岂能因喜好就据为己有,常常能看到就好。”说着看了陆妙想一眼――

陆妙想和婴姿这时才感觉rìsè昏溟,陆妙想去支起木窗一看,公然看到藐小的雪花在芭蕉叶间飞舞,不由欣喜道：“真的下雪了”

坐着饮茶,说了月尾的归期,又去西屋看文徵明八十九岁时写的那幅《兰亭序》,曾渔是爱不释手,陆妙想道：“曾公子喜好这幅字,那就拿去便是。

严绍庭踏下落叶的“沙沙”脚步声远去了,面前溪水清浅无声,少女婴姿眸光亮亮,问道：“方塘先生他们都走了吗？”

雪越下越密,迷迷蒙蒙,纷繁飘舞,那株小小的山茶在雪中显得瑟缩,曾渔道：“这移栽的山茶怕经不起这场雪,得给它避避寒。”跑到厨下取了柴刀,去斫了四根枫树枝插在山茶花四角,再把一块油布蒙在上面,油布很大,四周垂地,把山茶花遮得严严实实,不但遮雪,还能挡风――

陆妙想转头避开曾渔的目光,说道：“上回曾公子指导小姿的一局棋还没下完呢,今rì有暇,不如再弈一局？”

曾渔浅笑道：“婴姿蜜斯棋下得很好,思路清楚,弃取有度,就是对弈得少,不然会更强。”俄然转头看着窗外道：“是不是下雪了？”

就这么不到两刻时的工夫,院子空中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好似霜降的凌晨,曾渔一步一个浅足迹走回檐下,婴姿从速捧来温水给他洗手,随即又把手巾递上,和顺如新妇,陆妙想在屋内看着,悄悄浅笑。

约莫正戌时,瑞竹堂那边传来动静,十三娘陆氏和婴姿蜜斯要回枫林板屋了,还是有小轿相送,曾渔和严绍庆另有四个仆人跟着,此中二人提着灯笼,冬月十二的夜晚,如果晴和,会看到一轮将圆的明月高挂天涯,但这时犹有细雪飘飞,玉轮在云层后透不出光来,地上的积雪却很敞亮,灯笼光照畴昔,朗朗腐败――

“我来提。”曾渔从婴姿手里接过木桶,这一木桶水也有十几斤重,对曾渔这成年男人不算甚么,婴姿这小女人提着还是很吃力的。

少女婴姿眼神殷切地望着曾渔,曾渔心道：“忸捏,严世芳和严绍庭一走,我就在枫林板屋清闲欢愉了。”

陆妙想一手搭着婴姿的肩膀一手扶着护栏顺利过了独木桥,乘上肩舆到了村中瑞竹堂,严世芳的老婆宋氏迎二人入内,曾渔自回钤山堂与严绍庆一起用饭,严绍庆笑道：“我也没想到我娘今rì会过来。”

曾渔负手立在板屋檐下,看着雪花长空飞舞,院外的枫树枝上、柴门木格上、院中枯草地上、凋萎的芭蕉叶上,雪渐渐积储起来,越来越白,雪仍然越下越大,对身边的婴姿道：“最爱看地上渐突变白,盼着雪下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