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恋[第1页/共3页]
陆妙想温婉一笑,伸手摸了摸婴姿柔滑的面庞,说道:“能出甚么事呀,我在想你的毕生大事呢,小姿,你对姨娘说实话,你感觉曾公子此人如何,值得拜托毕生吗?”
曾渔明白陆妙想要说甚么,忙道:“陆娘子请听我说,小生绝非浮浪轻浮,陆娘子被严世藩幽困于此,却并非严世藩侍妾,严世藩这般狂悖无礼,身败名裂是迟早的事,当时小生可助陆娘子脱火坑――”嗯,就等严世藩垮台好挖墙角呢。
“陆娘子,小生并非一时昏聩胡言乱语。”曾渔打断陆妙想的话,既然剖了然,那就不要遮讳饰掩,干脆说个明白,“婴姿蜜斯年幼,小生只把她当作小辈珍惜,就和陆娘子珍惜她一样。而对陆娘子,小生是不堪倾慕,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陆妙想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扭头朝屋里看看,三件板屋昏黑一片,都还没有点上灯火,陆妙想摸索着唤了一声:“小姿?”
婴姿见姨娘陆妙想怔怔不语,愈发惶恐,拉着姨娘的手急道:“娘,你说话啊,如何了,出了何事?”
陆妙想仓促蹑后,就见婴姿轻巧地走过独木桥,独木桥那端候着的是诚恳巴交的严祠丁,婴姿忍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严伯,曾先生有事吗?”
曾渔感喟一声,说道:“陆娘子多保重。陆娘子如有叮咛,小生必将极力而为。”说罢加快脚步去了。
“不成,这毫不成。”陆妙想背过身,不敢面对目光灼灼的曾渔,沉默半晌,低声道:“曾公子你走吧,你既然不能帮忙我家小姿,请今后也不要再来枫树湾,免得招惹闲言碎语――”
陆妙想本来想劝婴姿不要再去族学读书了,但看着婴姿纯稚期盼的眼神,想说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若婴姿问她为甚么那她该如何答复,莫非还能说曾渔是倾慕她吗――
婴姿撅嘴撒娇道:“娘,你说的甚么话呀,如许羞人的是我如何会对别人提起。”羞怯得不可,岔开话题道:“娘,我饿了,饥肠辘辘。”
“快别说了。”陆妙想好似碰到毒蛇猛兽普通心惊肉跳,睫毛明灭,连连摆手,求曾渔不要再剖明,定了定神,寻到曾渔一个马脚,说道:“曾公子方才还说你要娶小姿严世藩定然不肯,却又对贫尼说如许的胡话,莫非――莫非――”
陆妙想看着满脸娇羞的婴姿,内心悄悄吃惊,这个情同己出的外甥女明显已经情根深种了,心中暗悔前rì对婴姿说的那些话,她是半当真办戏说,婴姿倒是当真的。曾渔人物划一、言语暖和,婴姿除此以外又没有见地过其他年青男人,被她那样一说以后,婴姿当然就上心了――
恼人的秋雨早已歇了,夜风在林梢轻响,枫叶飘落的簌簌声清楚可辨,另有枝叶水珠滴在落叶上的声响,雨后的林间气味清爽,玉轮移出云层,闪现半轮光影,天sè比先前还敞亮了一分,篱笆边的秋葵和矮脚鸡冠花冷静绽放。悄立的陆妙想广大的缁袍微微拂动,虽不束腰仍然可知其腰肢的瘦细,纤纤背影尤显弱不堪衣,曾渔很想从背后把这荏弱却坚毅的缁衣女子拥在怀里,可终究不敢冒昧,作个揖道:“陆娘子,小生先告别了。”回身向独木桥方向行去,走出数丈转头望,陆妙想还是在柴门边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静美的雕塑――
陆妙想目送婴姿随严祠丁走过枫林,痴立半晌,回到板屋,浇花、种菜、洗衣、做饭,她这大户人家的娇蜜斯现在事事亲为,做这些事她并不感觉苦,佛说人生四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分袂”,劳作智库底子不算甚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