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见了棺材不掉泪[第2页/共3页]
黄提学摆手道:“恩重如山岂敢当,但老夫自问没有虐待你,你倒是如何尽幕客之责的?”
时近中午,阳光直shè,肥胖的黄提学立在申明亭中眯眼看着考棚大门,并未理睬这幕僚的抱怨,过了一会,说道:“凌先生这些rì子代老朽阅卷实在辛苦,待回到南昌我要重重相谢。”
凌凤曲心知不妙,厚颜道:“垂白叟对侍生恩重如山――”
立在黄提学身边的曾渔不由悄悄佩服,鄙谚有云“不见棺材不掉泪”,此人见了棺材也不掉泪,脸皮之厚、胆气之壮,可贵一见啊。
曾渔道:“禀宗师,这事既已闹开来,并且肇事者中很有官吏后辈,想袒护是不成能了,门生觉得堵不如疏,查明有哪几个考生是靠舞弊上榜的,然后借复试和磨勘黜落他们,而对内jiān,只须把城隍庙前面东湖堆栈的那两小我抓来一问便水落石出,这等人行此犯警之事废弛宗师名誉,实为可爱。”
申明亭上,阿谁五短身材、方面大耳的幕僚语带抱怨道:“垂白叟过分仁慈,这些童生挟落第怨气而来,垂白叟本应申之以国度律法、训之以圣贤之道,若这些人再执迷不悟,那就扭送有司措置,岂能受他们威胁而解释承诺,垂白叟实在过分放纵这些狂生了。”
书吏黄禄保吓到了,涕泪俱下,连连叩首:“小的一时胡涂,小的一时胡涂,请老爷开恩宽恕。”
曾渔道:“你们随我去就是了,只是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还得去县刑科房再找两个皂隶帮手,本地人嘛,到处都熟谙,如许我们也费事。”
黄提学不说话了,眯缝着眼睛在思考对策,感觉很毒手,忽问:“曾渔,你方才说有体例让申明亭肇事的诸生散去,你且说说有何良策?”
四个学署差役连宣称是,一起往宜chūn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刑科房,那典吏见是学署的官差,即拨了两个皂隶共同公干,一行七人就直奔城东北角的城隍庙边的那家酒楼,曾渔让两个皂隶在楼下守着,他领着四个学署差役上了酒楼,好家伙,那扁平鼻男人和戴幅巾的男人还在喝酒,都已半醉,曾渔喝命将这两人捆了带走,有差役骇怪道:“如何是抓他们!”
只看这第一句,曾渔就笑了,从速敛笑道:“宗师看看他的经义题,的确牛头不对马嘴。”
那差役仓猝道:“不认得,不认得。”
……
曾渔走近书案看蔡寿荣的卷纸,一笔小楷甚劣,但首艺“立贤无方”的确做得不差,起码中规中矩,八股文评判标准本便可高可低,只要没有违式处,取中还是黜落全凭阅卷者一念之间――
黄提学又沉默着,半晌道:“袁先生代我去一趟府衙,就说复试推早退明rì上午,另有,晚宴我也不去了,请范知府包涵。”
黄提学道:“你从速去府衙回话吧。”
黄提学神sè终究凝重起来,向堂外叫声:“黄禄保。”
扁平鼻子惊骇地看着曾渔,感觉眼熟,酒喝多了,一时半会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只冲着那差役问:“姚大哥,出了何事?”
黄提学气得吹胡子瞪眼,幕僚凌凤曲可爱,废弛他学署民风,竟把贰亲信家人都拖下水,怒道:“黄禄保,你那里就少了这二十两银子,老夫的清誉就值二十两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