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夜路[第2页/共3页]

曾渔作揖道：“白叟家，鄙人是赶考的墨客，迷路至此，请老丈指导陆坊乡该往哪条道去？”

四喜没法了解少爷的心机，不过少爷看得开那是最好。

主仆二人撇下通衢，岔到左边巷子，走了小半里，这时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墓园，他们看到的灯光就是从守墓庐舍透出来的，四喜啐道：“啊，呸，倒霉，少爷我们从速分开吧，夜间撞到这处所来可不大妙。”

既然到了陆九渊墓前，祭拜一下也是应有之义，曾渔给了守墓老夫十八文钱买了九支香和一对小蜡烛，到象山先生墓前点着，慎重祭拜，四喜也跟着拜，默祷陆贤人保佑九鲤少爷补考顺利、高中秀才、衣锦回籍——

曾渔举目望时，只见门路左火线模糊透出一点灯火，在阴暗的山野间如萤火般忽隐忽现，夜风穿林而来，鼻边竟嗅到一阵阵香气，这风景恍若聊斋天下，走近那灯火将碰到一个妖狐或者丽鬼，落魄墨客常常得此艳遇，蒲松龄就是如许意yín的，好象科举当官的胜利人士就得不到那些斑斓妖jīng的喜爱，她们只爱穷墨客，曾渔现在就是这类景况，各项前提都合适——

曾渔走近碑亭，借着守墓庐舍透出的灯光一看，碑上镌着五个大字“崇尚真儒墓”，公然是陆九渊之墓。

这世道并不承平，闽、浙、赣南另有倭寇袭扰，在这他乡异地走夜路，四喜有些惊骇，问：“少爷，走岔道了那如何是好？”

走在前面的曾渔扭头问：“四喜，笑甚么，拣到铜钱了？”

曾渔笑道：“何故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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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吱吜”一声开了，守墓老夫挑着一盏白灯笼走了出来，打量了曾渔主仆两眼，笑道：“赶考墨客，迷路了，那你这科必中了，晓得这是谁的墓吗，是陆贤人的墓，从速去拜拜，烧点纸钱，陆贤人定会保佑你高中。”

庐舍门未开，守墓人隔着门发声问，声音衰老。

曾渔道：“再走一程看看。”说着，取下肩头的长剑，连皮鞘一起横握着赶路，一面对身边的四喜道：“我大伯当年就是如许走夜路的，主如果防备野兽，四喜莫担忧，抬脚高一些，莫被石头树根绊到。”

在路亭时曾渔向本地乡民探听，得知金溪县城离此另有五十多里，明天必定是赶不到了，往前再走十多里就是陆坊乡——

曾渔背着书笈走在前面，这书笈有二十多斤重，起先背上去并没感觉有多沉，但越走越沉，勒得肩膀疼痛，气候又热，汗水洇渍着更是难受，初上路时书笈是由四喜背着，但一天走下来，四喜就吃不消了，这小奚僮毕还没成年，曾渔就让四喜背罗盘、衣物等简便的行李，书笈就由他来背，负笈肄业就是这个模样啊。

又想：“少爷心好，西天佛祖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另有龙虎山张天师都来保佑我家少爷此次补考顺顺利利成秀才，少爷象郑少爷那样头戴秀才方巾、身穿镶边襕衫，风风景光回永丰回石田，到当时候看姓蒋的还敢不敢讽刺我家少爷？看那谢家人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少爷？朱公祠外那几巴掌算是白打了，拿我家少爷毫无体例，哈哈，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