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4页/共5页]

北风中，一支马队从城中驰出，另有一支马队从全宁卫方向赶来，两支马队劈面赶上，为首的沈瑄与杨铎同时一拽马缰，骏马扬起前蹄，漫天乌黑中，青衣武官于顿时抱拳，未等出言，自开平卫方向俄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狼嚎。

朱高煦斜眼看着面如土色的朝廷官员，毫不粉饰目光中的不屑与轻视。

引幡，戟氅,戈氅,仪锽氅等连续行过，引得路旁诸人声声赞叹。

建文元年三月的这场藩王朝贺，必定被载入史册。

可惜，建文帝就仿佛是脑袋俄然被某块从天空落下的陨石砸了一样，死活不开窍。

鼓励了几句，朱棣打发两人回宫。口头表扬以外，礼品也送了很多。

“奴婢拜见燕王！”

别看宋忠是都督，陈亨只是都督佥事，参军资格上，宋忠却差了陈亨一大截。

在天子脚下，威胁朝廷四品官员，当真是傲慢至极！

此时，他不过是司礼监一名监丞，级别貌似很高，日子还比不上在燕王身边服侍的三保。

“孟百户，是条男人！”

递送动静至燕王府，本不是王景弘的差使，但在燕王跟前露面的机遇，却实在不能等闲放过。

竟如此的张狂！

鸿胪寺卿亲身出迎，引朱棣下榻城中燕王府。

自从孟清和同高福周荣等人一同挨了军棍，又当众堵得余瑱说不出话来，军汉们对这个竹竿似的百户大有窜改。没人再嘲笑他的小身板，周荣等人更是说，今后孟百户有调派，兄弟们绝无二话。

建文帝的反应出乎世人预感，本觉得天子会拍案而起，不说直接对燕王如何样，也会把人扣下。不想建文帝却说了一句，“燕王乃是是朕的嫡亲，不该究查。”

“开门。”

前郎中大人又弥补了一句，“沈千户，难说。”

“你们临时归去，有动静可随时来报。”

哦，燕王来了。

受命驱逐的官员有些傻眼，燕王病了？

建文帝沉默很久，在卓敬度量但愿最后一丝但愿时，感喟一声，“卿休矣。”

洪武帝定诸王朝见后于内殿里手礼，建文帝是小辈，里手礼时当尊敬叔叔，可这是在奉天殿！朱棣一个藩王，大模大样的走大道，不拜见天子，底子就是鄙视朝廷，鄙弃礼节！

北风大雪中，边军自有一种豪放，哪怕被上官听到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没谁会究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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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郎中大人沉默半晌，“普通而言，应当如此。”

放肆已极的藩王，无法脆弱的天子，装成鹌鹑的朝廷官员，在后代的史乘上，必经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场朝贺仿佛是一个讯号，深深的种在了建文帝和朝中大臣的脑筋里。

策马颠末恭候在一旁的鸿胪寺卿和左少卿时，高阳郡王用心一拉缰绳，拇指抵在刀鞘之上，沙鱼皮制的玄色刀鞘被推开了半寸，雪亮的刀光闪过两人的面前，高阳郡王放声大笑。

留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年青的天子起家，分开了龙椅。

有人一撇嘴，还能如何着？燕王来了！

如有机遇对燕王直抒胸臆，大部分寺人应当都只要一句话，“王爷，您就快点反了吧，大师都盼着这一天呐！”

说他造反，别说燕王不信，怕是建文帝也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