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何从 上[第1页/共2页]
暗层内非常和缓,熹妃手持书卷,坐在一张铺着雪狼皮的乌木大椅上,穿戴还是简素,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饰品,身上穿了件浅绿色缎绣花草袄,咋一看还觉得只是个有头脸的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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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主啊,你如何这般不懂事儿,也不看看宫里各处都忙成甚么样了。”碧桃从屋外出去,也不见礼便冷言道:“本日已是腊月廿八,明儿就立春,是要祭奠句芒神的,后儿又是除夕,这日子都连到一起了,外务府和太病院恰是忙得一团乱,谁有这余暇理睬我们延禧宫啊。内里的炉上煎着前两日张太医开的方剂,小主先吃着,就是要再请太医,如何也得过了年初三,等皇后娘娘忙过了年节下的事。”
此页中的那句:“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也不由牵动了谷儿的思路,回想到初见毓媞时的景象。
小李子带路,一向到延晖阁外叩门后才分开,前开门的宫婢名叫银杏,畴昔也在永和宫当差,前几日才被打发到了景仁宫奉侍熹妃。
御花圃在日合法空时看着倒是千万精美,可这寒雾浓厚的凌晨,却显得比夜里还诡异三分。
“主子拜见熹妃娘娘,熹妃娘娘万福金安。”谷儿规端方矩的见礼。
这日,毓媞裹着鸭绒被,斜靠在木炕上小憩,听到窗外有主子的私语声,因想起这个月外务府还未将份例送来,又感觉身上的病仿佛更重了,才唤道:“碧桃,再去一趟太病院随便找位太医来请脉,看看我这病如何还不见好,然后去外务府问一下,非论甚么炭先领些返来……”
且说腊八以后毓媞便觉身子不爽,请了几次太医,虽吃着药,可如何都不见病退,反是每况愈下。这几日下雪更是寒凉,对养病更加倒霉,偏这宫里别说妃嫔规制的银骨炭,就是黑炭也见不着一炉。
在宫中当差的人谁都晓得审时度势,雍正帝忙于安定前朝,且又在先帝孝期,以是尚未提及对王府女眷的册封一事,各宫主子只能偷着探听这些新主子之前在王府的职位。
延晖阁位于御花圃内西北,北依宫墙,是个坐北朝南三开间小楼,内里看着只要高低两层,实在内部两层之间另有一暗层。步上顶楼,春日能北望景山的峻挺葱茏,夏季可遥观西山的银装素裹,因先帝康熙长登此阁吟诗赏景,以是年年创新补葺。
“赫哲姑姑请进。”银杏先将谷儿让进屋内,关上门后,才指着楼梯小声说道:“熹妃娘娘不让我在身前服侍,姑姑就本身上去吧。”
话说这延禧宫,因为东面是茶库、缎库等一众库房,且又靠近寺人和匠役勤杂人等进入内廷的首要通道苍震门,以是位置是东西六宫中最差的一处,之前居于此的也仅是康熙帝一名被禁足的朱紫和两位承诺。
外务府的人因受了两位庶福晋武氏和宋氏的好处,办理居住宫殿的时候天然就会上心些,至于那些职位最低的格格,便是随便安排。而钮祜禄·毓媞母家权位不高,在王府时便是个透明人,外务府又岂会把她放在眼里,只将她分到了最是陈旧的延禧宫。
钮祜禄·毓媞,满洲镶黄旗,大要看着是上三旗的贵族,但实际上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她十三岁就被先帝指给了当今皇上,可在雍亲王府邸十余年都仅得格格之号,明显生得玉容柔滑,却像个透明人似的在王府中熬着,当今虽封了熹妃,还是不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