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琼花孽 上[第1页/共2页]
玹玗入宫十来天,除了要服侍嬷嬷,还必须学习针织刺绣、烹茶熏香、打扫淘洗……可非论她如何谨慎谨慎,总能被挑出弊端,日日罚跪罚饿没吃过一餐饱饭。
“这撷芳殿白日还好说,可入夜后,就是那些阳气畅旺的禁军侍卫都不敢往这里进……”李贵宝自发讲错,赶紧闭嘴,扯开话题,说道:“你母亲昔日在宫里分缘很好,说不定是哪个受过她恩德,又不想惹人重视的寺人或宫女,悄悄给你送过来的。”
玹玗站在门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
“宫里端方多,我晓得。”玹玗这才长抒了口气,暴露灵巧的笑容,上前几步欠身见礼道:“承蒙李公公照拂,每晚都为玹玗送宵夜,真是有劳了。”
玹玗并不傻,见他难以开口的模样,又想到第一日出去时看到的景象,她猜想这撷芳殿恐是有不洁净的东西,才弄得宫里的人都敬而远之。不过,母亲身幼训示:闲事莫理,众地莫企。既然别人不肯意讲,她又何必突破沙锅问到底,便顺着说道:“是了,想必是这个原因,那我就尽管领受美意,若今后晓得了是谁,再去叩首感激也是一样的。”
玹玗吓了一跳,赶紧转过甚去,见院门口站着一小我,手中还拎了个食盒,看起来像是个有品阶的首级寺人,也不晓得该不该见礼,愣了半晌才上前问道:“公公好,康嬷嬷这会儿不在,恐怕要劳动你去谨心斋寻她。”
因猎奇是何人所为,她也曾暗中察看了两三次,却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抓不到,心想那帮她之人必有本身的难处,垂垂也就丢开了寻根究底的动机。且她在家经常听母亲说,宫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机,派系多忌讳更多,偶然就算发了善心也不能正大光亮做,谁晓得头上哪一块云彩有雨,若一个不谨慎获咎了有权有势的,帮人不成反会害到本身。
外御膳房和撷芳殿仅一墙之隔,腊八粥的香味诱得玹玗垂涎欲滴,在院子里深深吸了口气,恋慕地赞道:“好香啊!”
“啊?”玹玗愣了愣,才指着本身问:“给我的?”
“就是每晚从后窗放出去的食盒啊?”玹玗跳到炕上,开窗把挂在内里的食盒拿了出去,递到他跟前。
“这是杜子美的『腊日』,不愧是赫哲姑姑的女儿,想必是教了你很多诗文吧。”李贵宝不由得感喟,好好一个上三旗贵族令媛,偏沦落至最劣等的罪籍贱奴。“知书识墨是功德,但宫里端方,不准宫女读书认字,今后得谨慎些。”
“不止香,味道更是好的。”
“多谢李公公提点,是我一时忽视了。”玹玗想了想,又问道:“李公公也读过诗书?”
李贵宝接着道:“我就阿谁小贵子,至于银杏姐姐,因在熹妃娘娘跟前当差,除了事物沉重,另有些其他启事,才没能过来看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太多委曲的。”
李贵宝差别地问道:“甚么宵夜?”
“是因为额娘没有帮她,以是她才把对额娘恨意宣泄在我身上。”玹玗刹时明白了。
那夜她二更才回到本身房中,竟发明炕是暖的,也不知是谁这般美意,偷偷为她疏浚了地龙,还从后窗悄悄放了食盒出去,固然只是些馒头青菜,可对现在的她来讲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
“就是康嬷嬷的对食夫婿,客岁初得天花死了。”本来有些话不该该对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说,但李贵宝见她待人接物都是不普通的老成,心中也就少了几分顾虑,干脆细说了康嬷嬷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