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死[第2页/共5页]
他念得气儿都不带喘,康熙倒是半点儿都不感觉唠叨。目光一点一滴地硬化在这个儿子体贴又操心的“管束”里头,脸部的线条也垂垂温和,竟是也跟着翻身下了马,含笑悄悄揉了揉他的脑袋:“如何不好好歇着,跑出来着了风可如何好?”
那人的声音仿佛有模糊变调,却仍然能勉强叫人听得懂。胤祺也晓得自个儿这时候用藏话说明显结果更好,何如他绞尽了脑汁也只能憋出一句“扎西德勒”,这当口明显是用不上了,干脆也不再过量顾虑,淡淡望着那人道:“尔等只道其间罪过难赎,却为何不知——尘凡亦为六道,循环便是修行?”
“皇阿玛放心,儿子免得。”胤祺也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的力道挺直了脊背,忽又狠狠咬了一口那鹿肉,泄愤般用力地嚼着,“就不信儿子还对于不了这破马鞍——等明儿再打猎的时候,儿子非得来回多骑两次,不磨出茧子来毫不归去!”
“流云,见不着人不准停下!”
牵着马扛着鹰,固然没有大黄狗有点儿遗憾,胤祺也仍然觉着自个儿的外型确切是挺带感的,连着上马的时候都仿佛带了点儿威武的架式——当然,如果坐在马鞍上的时候屁股能不是那么疼的话,这统统就更完美了。
——他就是想不通,自个儿但是这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率性啊,至于这么遭报应吗?
“还装着没事儿呢,疼不疼?”康熙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又俄然正色道:“我满家的儿郎祖祖辈辈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这么点儿苦不能熬不住。等一遍又一各处破过了,磨出了茧子来,千里奔袭都是平常事儿,才算没给祖宗丢脸。”
康熙虽尚不了然他的企图,却也知眼下局势之严峻容不很多说,点了点头便翻身上马。流云像是也明白仆人的情意,除了康熙刚一骑上去时有些烦躁地踏了两步,便敏捷地和顺了下来,眨着眼睛等候胤祺的下一项号令。
胤祺傲然地负手独立,一只海东青回旋在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当中,忽的清啼一声直冲而下,稳稳地立在他的手臂上,身后是一片冲天的红莲业火。他深深地盯住了这四小我,眼里仿佛突然化作破裂虚空,又俄然亮起大慈悲大干净的圣光,冲着四人厉声道:“吾乃真佛坐下狻猊巡世,尔等已深陷无边苦海,为何不知转头是岸!”
不急着纵马乱走,胤祺一边悄悄梳理着流云的马鬃,一边细心机考着康熙能够走的方向。西边儿刚闹了那么大的事儿,想来他白叟家天然是不会去的了,东面是大阿哥走的,能够性倒也不大。至于南北两面,师父既然过去北去了,他便往南一起找畴昔就是了。
康熙不由得朗声笑起来,林间落着的鸟雀也像是被这笑声惊得四散飞起。胤祺心头却仿佛俄然被这鸟群引得袭上一丝不安来,警戒地往四周一扫,正想叫侍卫们留意,流云却已显而易见地烦躁起来,不住地在原地踏着步子,竟像是急着冲要出这一片处所去。
流云嘶鸣一声,撒开四蹄便朝着火线奔去。胤祺也策马跟上,背面的浓烟竟是敏捷地弥散过来,自那浓烟里飞出不知多少支熊熊燃烧着的火箭,刹时将世人本来站立的处所变成了一片火海。侍卫们正要回身迎敌,却还来不及将随身的佩刀抽出来,又紧跟着飞出一批力道实足的□□,竟是支支精准的没入喉间,只在瞬息之间,二十余个精干的御前侍卫便已变成了一地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