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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钴禄氏冷静地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红烛悄悄燃烧,坤宁宫冰冷的氛围仿佛正在一点点回暖。
忽而听得门外一阵短促的沙沙声,好些人正大步踏雪而来。在沉寂的深夜里,那脚步声听着莫名叫民气慌!宫门已经落锁,这个时候再有人来,只怕是出了大事!绣瑜翻身坐起来,公然就见小桂子连滚带爬地出去:“小主,请快点往坤宁宫去吧。皇后娘娘病危了。”
存候的时候,佟贵妃悄悄给元后的亲mm僖嫔使个眼色。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但行,老天爷仿佛还嫌这宫里不敷乱,一个小寺人仓促来报:“禀万岁爷,多尔济府上连夜传来动静,说十阿哥传染风寒,只怕……不好了。”
“正下着呢,从坤宁宫过来,姐姐忙着没空理我。”芳宁脱了内里的大氅,跟绣瑜一起在炕上坐了,叹道:“残冬将过,这多数是本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往年这个时候,我该跟哥哥们去庄子上打猎赏雪吃锅子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国不成一日无君,一样,这后宫也不成一日无主。迟早的事,哀家就汲引她一回,就算全了康妃的面子。”
康熙的声音拔高:“大过年的胡说甚么?朕晓得, 为了大清,为了太子,朕有……对不住你的处所。等乌雅氏有了孩子, 就抱给你养罢。”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女子明朗又宏亮的笑声:“我来瞧瞧你们常在。”说着不等竹月脱手,本身打起帘子就出去了。来人一身大红色哔叽大氅,内里一件翡翠撒花旗袍裙,外罩一件五彩缂丝石青银鼠褂,头发用坠着珍珠的五彩绳梳成两个大辫子,恰是钮钴禄家的七格格、皇后同胞的亲mm钮钴禄芳宁。
钮钴禄氏在仲春初八早晨突焦炙病。病因倒也简朴:她身材衰弱已经很长时候了,又碰到年关和太皇太后的生日劳累了好久,一个不谨慎传染上风寒,高烧不退。
趁着康熙在场,僖嫔俄然提起元后的阴寿一事:“本来宫里有长辈在, 姐姐的阴寿不该大办的, 但是克日太福晋频频梦到姐姐, 只怕是有异兆,请了好些萨满去府里看了,都说阴寿将近,不如在坤宁宫做场大法事,以告慰前后之灵。”
多年以后,绣瑜再回想起康熙十七年的这个仲春,还是感觉线索纷繁庞大,千头万绪,全部紫禁城乱成一锅粥。
绣瑜笑叹:“这紫禁城甚么都好,就是不比内里安闲。”
“乌雅氏这胎必然要生下来。佟佳家的人不是要把那尊白犀角雕弥勒佛像进献给哀家吗?收下。”
岂料康熙此次却没有一口承诺,沉吟半晌才说:“一场法事本不是甚么大事,但是太皇太后客岁身子不好,坤宁宫里替她供着福灯,如果冲撞了长辈岂不叫赫舍里在地下也不安?依朕看,法事能够有,但是放到奉先殿和宝华殿去做吧。”
前三年钮钴禄氏还没封后,坤宁宫空着当然能够随便折腾。可现在钮钴禄氏就住在坤宁宫,却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元后做法事?就连绣瑜都听出教唆诽谤的意义了。
“我晓得, 皇上重情。如果有朝一日,妾身也走在您前头, 皇上来看姐姐时,别忘了给妾身也上一柱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