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倾城之恋(1)[第4页/共5页]

四奶奶一小我在外间屋里翻箱倒柜找寻老太太的私房茶叶，俄然笑道：“咦！七妹，你打哪儿钻出来了，吓我一跳！我说如何的，刚才你一晃就不见影儿了！”宝络细声道：“我在阳台上乘凉。”四奶奶格格笑道：“害臊呢！我说，七妹，赶明儿你有了婆家，凡事可得谨慎一点，别由着性儿闹。仳离岂是轻易的事？要离就离了，稀松平常！果然那么轻易，你四哥不成材，我干吗不仳离哪！我也有娘家呀，我不是没处可投奔的，但是这年初儿，我不能不给他们划算划算，我是有点民气的，就得顾着他们一点，不能靠定了人家，把人家拖穷了。我另有三分廉耻呢！”

正拉着，楼底下门铃响了。这在白第宅是件奇怪事。遵循畴前的端方，早晨绝对不作兴出去拜客。早晨来了客，或是平空里接到一个电报，那除非是天字第一号的告急大事，多数是死了人。

正说着，门帘一动，白老太太道：“是谁？”四奶奶探头出去道：“妈，徐太太还在楼下呢，等着跟您说七妹的婚事。”白老太太道：“我这就起来。你把灯捻开。“屋里点上了灯，四奶奶扶着老太太坐起家来，服侍她穿衣下床。白老太太问道：“徐太太那边找到了合适的人？”四奶奶道：“听她说得怪好的，就是年纪大了几岁。”白老太太咳了一声道：“宝络这孩子，本年也二十四了，真是我心上一个疙瘩。白替她操了心，还让人家说我：她不是我亲生的，我用心担搁了她！”四奶奶把老太太搀到外房去，老太太道：“你把我那儿的新茶叶拿出来，给徐太太泡一碗，绿洋铁筒子里的是大姑奶奶客岁带来的龙井，高罐儿里的是碧螺春，别弄错了。”四奶奶一面承诺着，一面叫唤道：“来人哪！开灯哪！”只闻声一阵脚步响，来了些粗手大脚的孩子们，帮着老妈子把老太太搬运下楼去了。

里屋没点灯，影影绰绰的只瞥见珠罗纱帐子里，她母亲躺在红木大床上，缓缓挥动白团扇。流苏走到床跟前，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伏在床沿上，哽咽道：“妈。“白老太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