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年[第3页/共4页]

“蜜斯，蜜斯，您醒醒……”

素宜愣愣地看着笑容如花的女子，有些震惊。她是甚少笑的，常日里她老是安静得如一弯死水，清可见底却无鱼无草。

“水……水……”桌案上伏着的女子仿佛有些神态不清了，口中一声声呢喃着，“水……水……水……”

“娘，娘……”

花倾城这一次没有伸手扶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个跟了本身9年，口口声声自称“奴婢”的女子，不发一言。

女子精美绝伦的脸上眉心紧蹙，不施粉黛却肤若凝脂，淡淡的柳叶弯眉、圆润工致的鼻子上面是唇色略有些惨白的樱桃小嘴，即便闭着眼，仍难掩的冷傲。世上竟有女子生得这般绝美，如果她展开了眼，那该是多么的风华绝世啊！

“不是的，不是的。”素宜连连否定，焦急地解释道：“奴婢晓得，蜜斯一贯不喜好和内里的人打仗，蜜斯特别讨厌好吃懒做的赌徒，以是奴婢……”

素宜一个激灵，定神一看时女子已然复苏，正安静无波地看着本身，完整没有了高烧时的憨嗔娇痴，一双凤眸，清澈见底却又深诲如海，令人捉摸不透。素宜赶紧退开，恭敬地福了福身，道：“蜜斯，素宜该死，冲犯了蜜斯。”

素宜瞥了眼上头的人，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奴婢原觉得做得天不知人不觉，岂料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事竟被二皇子晓得了，他以此勒迫奴婢替他通报挽月阁的动静，若奴婢不从，他便把奴婢私扣俸银的事抖出来，还要杀了奴婢的哥哥百口。奴婢……奴婢……”素宜说到这便伤感地说不下去了，为奴为婢，生若浮萍，别说是一阵强风了，就是一颗小石子激起的浪都能将本身淹没。

“嗯。”甜睡的女子不舒畅地回应了一声，仍然没有醒过来。

头顶上花倾城淡淡的声音传来，素宜心下一寒，俄然感觉这十丈高的楼台摇摇欲坠，仿佛转眼间便要坍塌，而本身将粉身碎骨。素宜心机百转千回，衡量利弊后终是道出了真相：“奴婢该死，半年前，奴婢的哥哥在内里欠了赌债，奴婢变卖了统统金饰加上积年来的积储都不敷以抵债。借主扬言要杀了哥哥百口，奴婢的大嫂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在挽月中间跪了三天，要求奴婢救救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哥哥30娶妻，好不轻易开枝散叶，奴婢实在不忍，可奴婢又无计可施，万般无法之下便从蜜斯的俸银里动了手脚，挪了一百两给哥哥还债。”

花倾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半个月前我就晓得了，可我却不晓得该如何措置你，以是一向拖到了明天。若不是你方才出去给我取药时又放出了信鸽，我不晓得会拖到甚么时候再戳穿你。”花倾城伸出右手，抿着唇吹了几声口哨，窗外便飞出去一只乌黑的信鸽，鲜红的嘴鲜红的爪，衬得那一身的羽毛愈发乌黑。

花倾城有些动容，面对一个照顾了本身9年的人，她始终狠不下心。

素宜有些吃不消了，当上掌势姑姑多年，又久居挽月阁，根基上除了在花倾城面前要行主仆之礼外，其他时候在其别人面前都是别人向本身施礼的。而花倾城生性淡泊，不喜繁文缛节，从未刁难过任何下人，更何况是本身。本日这是如何了？素宜心机百转，细细地思虑着前前后后统统的事情。俄然，她面色一寒，惊骇地瞪大了眼，眸底不安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