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匪窝里一支花[第1页/共2页]
身形不高的人便开了口,倒是脆生生银铃般的一串:“没闻声他说吗?卿本才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我是才子呢!本蜜斯爱听,多留他一天听听不可吗?”
“哎――我跟你说,到时候我说甚么你做甚么,要不,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酒――是酒――”
大当家的宝贝独生女儿田冬儿可真是给女子们长了脸。寨中端方凡是十六岁成人的少年,必得下山一趟做次“买卖”,做成了才算成了人。这虎头寨虽说叱咤陕南二十余年,但这女孩子成人礼做成买卖的,可就田冬儿独一份。本来么,当匪贼,本是过不下去日子的筹算,谁能料这世道一乱就乱了几十年。这虎头寨里长大的闺女毕竟也是要嫁出去过安生日子的,没有个和男娃子一样当匪贼的理儿。
田冬儿皱了眉:“不还是在这寨子里住着,还能爪哇国去了不成?”
“铃――”大刀回撤,九节鞭也顺势收回。
墨客被五花大绑着倒垂在骡车上,粗硬的麻绳几近要勒紧到他的肉里,嘴里塞着臭布,让他忍不住想呕吐,却又被骡车颠的咽归去。胸腔中的沉闷和堵塞感一阵胜似一阵,他几近感觉本身就要死了。
川甘陕交界的青木川便多了一件无头公案,虎头寨的匪贼们便多了桩大买卖,但乱世中,谁又能管获得这偏僻地界呢?
“再看这布料,江宁织造,北都城的娘娘也穿得!”
青山耸峙,高不成及。
田冬儿摆摆手:“哪年不过生日的?怎地恰好本年你们倒上了心!”说着就要蹲下和两个丫头电影玩起来。
大个儿便叫道:“妞儿,这本是你的成年礼,你说留一日便留一日,兄弟们,扯呼――”
世人带着婆娘娃子,欢欢乐喜地看。看那骡车上的卸下来的物件。
“瞧这瓷!正宗景德镇出品,西安城里巡抚大人家用的也就是这个样了!”
世人便在那高个儿的批示下,赶车的赶车,捆人的捆人,消逝在绵绵群山中。
大个儿挠挠头问道:“为啥要留活口?”
“叮铃――”一根九节鞭卷住大刀,那刀锋便生生停在了墨客脖子旁半寸处!墨客脖子上的皮肤已感到了刀锋上的寒凉,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谁家娃娃不谨慎搬起一个,“啪――”却不谨慎在地上跌个粉碎。
有那半大小子笑道:“七爷爷但是老胡涂了,咱这匪贼窝子端方比镇南王府还大!”
田冬儿表情便闷闷起来。
世人便轰笑起来。
银光一闪,丰富的刀背带起呼呼的风,冲那墨客脖子卷去!
孙家婶子正抱着三岁的小儿子石头在门口看大丫头和二丫头玩“抓子儿”,几块碎石头当“子儿”,玩得正热烈。
薛七爷爷将黄铜烟锅子敲得震天响骂道:“没端方!明儿冬儿丫头生辰,大师一起饮!”
孙家婶子笑道:“你但是大当家的心头肉,这虎头寨的一支花,老是要嫁人的。”
见过世面的白叟们一样样指给娃娃们看。
“好香――”
薛七爷爷却正色道:“镇南王府早没了,咱虎头寨还在!”
小伙子们立时便嚷嚷着要喝几碗。
薛七爷爷眯着眼睛,细细闻了闻道:“是四十年的西凤老酒,康熙年间但是一两银子一两的奇怪物!”
现在,抢来的六骡车货色满满铛铛在寨子中间的晒谷场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