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瀚海惊涛（2）[第2页/共2页]

五十艘斗舰列第一阵，向徐福地点的平台驶去。传令兵改换领旗，以王贲地点楼船为首，一百艘斗舰摆列两块方阵，跟随第一阵驶出。火线压阵船只上，秦军收回喧天的助战吼声。

“放箭。”王贲轻描淡写地对传令兵命令，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传令兵高举领旗，斗舰内水军提起硬弓，搭好箭矢开满弓弦。传令兵手臂落下之时，弓弦颤抖声齐响，海面上升起一道由箭矢构成了玄色巨浪。巨浪升空，又化作盖顶乌云，乌云下坠转为箭雨。

跟着波澜翻滚，湛蓝的海水下浮动起不安的暗影，暗影如激流暗潮，向着阔别平台的方向阔别。长年糊口在水上的海员看得出，这些暗影是无穷无尽的鱼，当每年产卵洄游期间到来，能够见到鱼成群结队迁徙的壮观气象，但是眼下的鱼群明显是在惶恐逃窜。

他没有退路！

王贲兵马半生，从不信赖妖术邪法，出征时得知徐福出海不过带了百名船工和三千童男童女，不明白徐福究竟依仗甚么才做到有恃无恐。

懦夫手臂高抬疾落，每一击都灌注雄浑力量，鼓声沉稳有力，不急不躁，模糊显出将领出征前疆场点兵之势，全军布阵的萧杀之气。其他楼船之上战鼓随之雷动，鼓声奋发军心，全军以吼声应和鼓点节拍。长鸣号角再次响起，贯穿鼓声吼声。三种声音相辅相成，尚未开战，已将剑拔弩张的氛围推至顶峰。

能令始皇如此信赖，且喜形于色的王姓将军，天然只要与蒙氏齐名的王氏父子。父亲王翦乃白起以后秦国第一名将，声望远播，名震四海，唯赵国李牧可与之争锋。其子王贲颇具父亲风采，少年时便随王翦南征北讨，饶勇善战，为大秦一统立下汗马功绩，受封通武侯。

平台之上的船工那里见过这等阵仗，瞬息间做鸟兽散，推推搡搡地躲进船舱，只剩徐福一人，面对秦军船阵凛然无惧，岿然不动。

王贲踩着跳板，威风凛冽走上另一艘楼船，解下披风，从副将手中接过甚盔戴在头顶。传令兵手中领旗顶风抖开，操桨兵士喊着整齐的号子，尽力动摇船桨对抗接连不竭涌来的波澜。

上古颛顼帝以鼍皮蒙鼓，其声宏亮，震惊江山，可传千里，后传播人间，贵重非常，非显赫身份不成利用。始皇亲征，为彰显天子神威，立鼍鼓于船头之上，其他海船各备战鼓两面。

“远在天涯，近在面前。”徐福说罢，旁若无人地回身走向青铜圆柱。

秦朝立国近十载，因为王翦年龄已高，王氏父子深居简出，不再参与政事，近些年来很少被人提及。此番始皇东巡，通武侯王贲伴驾随行。恰逢徐福反叛，王贲天然当仁不让，重操兵甲，再现虎将风采。

但那又如何？

徐福隔海对始皇拱手笑道：“老朽何德多么，劳动圣驾亲来，圣上还请回京耐烦等候，不日老朽便还朝复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