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第3页/共4页]
沈令嘉肉痛道:“我往混堂司使了足足的二十两银子,他们才给我弄出来这个:把胭脂膏子淘漉三遍,尽去了残余,只剩下精华,又拿上好的玫瑰露混着蒸;蒸到了玫瑰露全混在了胭脂膏子里头的时候,加云母粉、珍珠粉,再加蜂蜡。这么着拧出来的胭脂都是三寸长一管的,裹在镂花金包银管里,一共得了四管。为了这二十两银子,把我肉疼得不可,干脆问他们把蒸胭脂剩下的水也拿返来沐浴,这会子还不晓得那群寺人在背后如何笑话我呢。”
施阿措无语半晌,方道:“我觉得你要问我是如何看出来她有孕的了呢。”
施阿措既然进了宫得了宠,头一件事就是酬谢施姑姑一家。施二表哥厥后又说了个本分无能,只是因为父母双亡、被宗族毒害才不得不自卖本身的乡间丫头,谁晓得真有效,施二表哥现在已经把旧事想起来大半了,施姑姑百口现把那乡间丫头当仇人供着;施阿措把嫁奁里的钱送归去给施姑姑,施姑父借着宫嫔亲戚的名声,买卖也好做了很多;施三表弟年纪固然小,却借着表姐的好处,有很多不入流的小吏情愿把女儿说给他——浅显的小买卖人都是民籍,看小吏的女儿就算是官家蜜斯了。
沈令嘉嘲道:“你当咱俩是甚么香饽饽,大家都要来咬一口?两个民女罢了,身后也没个官吏大族撑腰,就生个孩儿也不必然养得住,臧娘娘莫非还巴住咱俩不罢休了?何况等过了几年,咱俩身子也养得健壮了,外头又要选秀,再选出去一群贵女,都是姜克柔那等聪明绝顶会阿谀的,你觉得臧娘娘还肯要咱俩?到时候舒舒畅服地就退回明光宫不见外人,过个几年臧皇后麾下那一群人本身就抢先恐后地把咱俩拱出来了。”
施阿措也有些心动,仍道:“只怕臧娘娘到时候不放咱俩走哩。”
就凭着这一条法律,要不是疏不间亲,沈令嘉得建议施阿措想体例搞得她爹不能生了才好,甘愿把家业都给不晓得多远的族亲来承嗣,也不能落到那两个恶心货手里。
沈令嘉也笑了:“真是给她们骗了,那甚么几十两的香膏,都是几十两一整斤的,我们使的香露固然十两一瓶,那一瓶却只要三四两重,还真说不准哪个好哪个不好,她们就笃定官家蜜斯用的比我们这帮子民女用的要好了。”
沈令嘉惊声道:“不去报与皇爷与臧皇后,反倒先报与两宫太后,两宫太后还能活几年啊,她为了靠近太后反倒远了皇爷与皇后?她就不怕皇爷与娘娘内心留下芥蒂,将来不与她靠近了吗?”
施阿措道:“我只怕他随了我爹,天生就不要脸呢。”
到施阿措七岁上,已经生得花容月貌,施父缺钱,就将主张打到了这女儿的身上,欲将女儿也贩入风月场中。也是施阿措命不该绝,施父没有兄弟,却有一个远亲的姐姐随夫君远嫁他乡,恰好赶在这节骨眼上回籍探亲。这施姑姑父母没见着,倒是传闻弟弟不肖,将爹娘给气死了以外,又逼死了老婆。施姑姑几乎昏畴昔,却传闻这没用兄弟现在顿时就要卖独生的闺女,一个激灵又醒过来,抓着夫君的手就哭:“郎君救救我那薄命的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