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谷四魈[第1页/共8页]

「先死的另有人埋，那些后死的嘛，只好任由他们躺在那儿了。到得厥后，那姓陈的一家人几近死绝了，只剩下一个老爷子还活着。一个傍晚，我对那场瘟疫已经感到烦了，正筹算走。只见那陈老爷子手中竹拐丢在一旁，单独一个儿坐倒在那参天乌木下，正对着那树冒死发言。」

但春老身后，已无刺眼人物再行呈现，跟着四魈而来的鬼谷弟子纷繁在点将台下立定。卫庄正自纳罕之时，身边那名鬼谷弟子却俄然拱手一笑，道：「卫大人，少陪了。」说完纵身腾起发挥轻功，三踏一转之间便到了春老身畔，与春老双双轻腾踊上高台，与柳带媚齐肩并立，环顾四方。

乌断一怔，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半晌终究说道：「那也不过是为了拿你作个实验，看看那杳冥掌的结果罢了。于我而言，你便如同一条蜈蚣、一只毒蛤罢了。」说着睇了高月一眼，轻斥道：「臭丫头，别净是寻话瞎扯，快睡下吧。」

方才一番对答，高月见乌断虽是面色冷酷，口气却不似平时峻厉，兴头一起，又道：「喂，我瞧你那双筷子便挺好，黑亮亮的，是木头做的吧？也不知哪来的木头，拿在手里头竟然轻若无物，上回我洗它的时候便重视到了，那双木筷竟然不管如何也沉不下水去，可希奇啦。」

卫庄那夜分开了桂陵城，一起上脑海中尽是端木蓉远走的模样，想那背影多么萧洒超脱，继而又念及盖聂站在墙上的形单影只，心中阵阵百感交集：「不料我师兄弟隔了这很多年，又爱上同一名女子。恰好这女子偶然男女情事，竟是谁也不爱。」心中既觉徒然，又感好笑，明显是迎着亮月清流行走，却感觉面前门路没完没了的萧索。

白芊红柳眉微挑，低眼喃喃自语：「那倒也一定见得。墨家钜子心机周到，机灵恐怕不在我之下……」既而看向卫庄，正色说道：「卫大人，您连夜赶路而至，想必非常劳累，只是军情不容耽搁，待将公事结束，我马上便派报酬您好生安设。」卫庄微微点头，当下便将先前在桂陵城内与鬼谷特工讨论所得动静，一一说与白芊红听。

此诗恰是荆天明之母在布上所留的绝命诗。高月所知并不齐备，她只得了下半阙，上半阙在荆天明那儿，高月自是记不得了。「归处那边……静待天明……归处那边……静待天明……」把这两句喃喃反覆低诵，心头竟一阵怦怦鼓跳，但觉耳热面烧，也不知怎地，俄然便不美意义再念出口了。高月一支手紧紧捏着荆天明分给她的母亲的遗物，另一支手却不自发的悄悄拍了拍深藏在腰带下的一个锦囊，在高月的心底深处始终信赖，终有一天，这锦囊中的物件会领着她找到本身的亲生父母。高月愣了一阵，突又想起荆天明小时候傻头傻脑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臭包子，你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笨到了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竟然随随便便就分了一半给别人，我才没那么傻哪。哈哈，哈哈……」

「分歧物自是打分歧处来，又有甚么猎奇特了？」乌断按例是不温不凉的回应，高月眨眨眼，续问道：「分歧处又是哪处？来了结又是怎生来的？」等了半晌，见乌断似是偶然答复，不由催道：「你说吧，咱俩一起住这么久了，也算得上是朋友啦。」「朋友？」乌断冷冷说道：「臭丫头，你我算得上是甚么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