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身何人[第1页/共7页]
「嗯?这是权宜之计吧。」荆天明说道:「若非如此,邵广晴如何是那白叟的敌手。只不过,那白叟为何会同意?这倒有点奇。」
「这天然是为了谈兄身上的白玉了。」谈直却笑了笑,表示他猜对了。荆天明问道:「我不明白的是……兄弟身上如何有那块白玉?」「唉,那是我儒家掌教的信物啊。」谈直却向来开朗,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感喟,「八年前,在桂陵,我师父端木敬德亲手将那白鱼玉坠交给我的。」因而,谈直却便将当年端木敬德传位一事简短地说与荆天明听。
在山边的一个洞窟中,胡匪帮的帮主骆大欢目睹花升将来了,话未几说,只是一抬手指向山洞深处,抬高声音言道:「花兄弟,我们有话等等再说。你还是先从速出来瞧瞧那谈先生罢。只怕他的时候未几了,我方才还在担忧你要赶不上了。」
「真是!我熟谙他七八年了,向来也没见他穿过一件洁净衣服。」
「不,不消了。」哪知谈直却听了摆摆手道:「归正他也没伤着我。刚开端我也很活力,现在跟你一席话谈将下来,倒感觉广晴他也是难啊。他已经把本身活得这么辛苦了,我又何必再跟他计算甚么?只是,天明,怕只怕广晴他……我儒门底下上千后辈无人前去救济。我传闻秦兵将在咸阳城坑杀我儒家后辈、烧绝我儒家典范。这统统皆因那块白玉而起。我晓得这件事难,但也只要奉求兄弟你了。如许地府之下,我见了恩师,也好有个交代。」
「本来如此……」荆天明见谈直却满脸悲伤,低头道:「本来邵广晴与那白叟联手设下骗局……」「可不是嘛。若非厥后这胡匪头子骆大欢来了,明天我就见不着兄弟了。」谈直却故做抖擞,问道:「这胡匪头子如何会来找我?这我倒要问你了。」「这也没甚么。」荆天明有点不美意义地回道:「这胡匪帮客岁间跟平虎寨徐盅他们有点过节,是我替他们化解开的。」
「我大抵是活不过今晚了。」谈直却自失地一笑,「能在这时候见到你,我脑中不免有新的设法。你想,会不会有一种题目,你说对,它也不对;你说错,它也是不错呢。我平生受教儒门。之前读《孟子》时,曾读到曾子描述孔夫子的大勇,说是『虽千万人,吾往矣。』当时我就心生恋慕,想说这是一种如何壮阔的勇气啊?作哥哥的我,今后平生对这句话推行不悖。」谈直却微微撇头,幽幽望向洞外,叹口气又道:「但老夫子也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直到本日,我才将这两句并在一块儿看了。这两句话之间,是有点儿相互违背的不是?如果真能做到『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人哪儿还能活到七十岁哪?」谈直却吐了吐舌头,又是一笑,「这话如果给我端木师父听到了,又得挨板子了。怪不得老夫子也说了,连他这类德行的人,也要到七十高龄方能不出错,你说是不是?」荆天明听了这番话,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岳皋放声笑了起来,「真有你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如许叫我哪。」
「那可奇了。」荆天明又问:「如此说来,两年前端木老爷子去世以后,新任的儒家掌教便应当是大哥啊?如何变成了邵广晴?」
「我心知是赶上了绝世妙手,但是广晴既落在他手里,我就没了挑选,只得听他的话。」谈直却持续提及那晚的事,「我进屋一看,那白叟坐在地上,面庞干枯,一颗头颅上几近没剩甚么肉,好似一副人骨端坐在地似地。若论年纪,就算我师端木敬德活着,只怕也没那白叟年纪大。『你便是谈直却?』那白叟用一双凸起的铜铃眼望着我,厉声问道:『那白鱼玉坠可在你手里!?』兄弟,我一向到当时候,才晓得那块白玉到底会给人带来多大的费事。」「幸亏谈兄没将那块白玉带在身上。」荆天明呼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