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除夕[第1页/共2页]

“此快意乃王妃特地犒赏于你，王妃只道，过往不究，统统向来。”

再说尤姬，宝华阁早早灭了天井的几处羊角宫灯，只留了豆油丁点大的烛火在黑夜里明显晃晃。尤姬月份渐大，心机颇重，加上家中不承平，翻来覆去地烦乱不堪。

燕芸体贴肠安抚她：“主子放心，夫人也只是风寒之症，不久便会好。”今早尤家来信，说是朱姨娘得了病，怕不能与尤夫人一同上京。尤渺渺在生母朱姨娘边长大，豪情深厚，这在上京的关隘乍然卧病，她不能未几想些。

韩庶妃虽没能留下王爷一起守岁，但自知之明尚存。除夕之夜，只要王妃不是完整失了王爷的欢心，为正室脸面计，王爷也不会陪着妾侍一块。此次暗沟翻船，令她规复了几分刚进府的亭亭玉立，文静美好之感，各式谨慎，百般奉迎。

相较后院其他几处。

燕如将快意递给燕竹，四下环顾了一圈，笑道：“林姬的身子可大好了？”燕如打量着林七许的面庞气色，极其当真。应是上头叮咛的差事。

“你哪懂。母亲并不喜我与娘，若非我进府，还不知是甚么风景呢……”尤渺渺抚着隆起的肚子，秀眉紧蹙，唉声感喟道。

“主子，可要喝茶？”燕芸半卧在暖炕上，轻声道。

“奴婢明白。”看着轻巧的一沓，捧在臂膀上沉得胳膊直发酸。

近年，昌平伯府逐步赤手可热，陈氏更是气势放肆。与赵氏结合，许了林言轩很多实惠，这才让他袖手旁观，不作计算吧。

正院没有嫡子，王爷可不会坐视世子之位空缺，必会早作筹算。

燕如又扯着话茬酬酢一会儿，见她神采淡淡，语气微沉，赶快止住了滚滚不断的话语，吟吟问道：“王爷还托奴婢来向您问下，祈福一事停顿如何？”

“奴婢给林姬存候。”

阁房黑得寥寂，燕芸张了张嘴，也不知说甚么了。她与燕萍，燕竹普通，都是正院出来的丫环，不过她又有些分歧，因手巧会梳头，在王妃身边贴身服侍过梳洗沐浴，算是有些主仆情分。

到时，她是世子的生母，王妃能奈她何。

“主子竟熟谙？”燕竹察言观色，见林七许怀缅此中，只觉得是旧识，笑问道。

王府后院中大多灯火透明，热烈非常。特别那几处有孩子闹腾的，至公子明起便五岁，这下也孩子气地吵着要放爆仗鞭炮，和一群小僮满院子疯跑，吴姬迩来表情愉悦，便也由着他去。

只盼此次“祈福礼佛”，能让菩萨多眷顾她些才好。

“熟谙。”林七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端起茶搁在唇边，垂眼一笑，“算起来，我尚未出宗前，端庄舅母便出自昌平伯府。”

正院是真正的火树银花，灯火光辉。天井内十数八角龙凤呈祥的快意宫灯亮得极其刺眼，映着白雪梅花，交叉成一片美景。小郡主满地地转圈，一面使着小丫环放烟花给她瞧，一面又想玩甩子炮，厮磨着笑容满面的王妃，央央地盼望。

林七许客气道：“辛苦女人走一趟了。”

“是啊――”尤渺渺满嘴苦涩，愈发驰念生母，冷静流出两滴清泪，似认命般地苦苦道，“为妾还能求甚么，好好活着就是万般幸事了。”

世人皆知她表情不虞，轻手重脚地清算好阁房，鱼贯退出，在稍间守着。不出不测，本年两位主子有孕，犒赏比之往年只增不减，留下值夜的燕竹与梨花，在阁房垂首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