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本无心以出岫(3)[第1页/共4页]

云辞并不感觉这沉琴的少女如何仙颜，但是当时她的神情及气质，委实令他印象深切——明显看似和顺，骨子里却透着孤勇。若不是侍卫出声相询，轰动了她，他实在并不筹办出言打搅。

只可惜他对妍媸向来没甚么见地，比拟容颜，他更看重其他方面，比方读书识字。“读过书吗？”他脱口问道。

虽是夜色阑珊，相互又隔着一段间隔，可他向来目力极佳，即使在夜里也能清楚远视。他还记得少女当时的神情，两分落寞，三分伤情，残剩五分则是坚固倔强。

瞧见晗初对本身施礼，淡心这才回过神来，随便地福了福身子，笑道：“我抱着书不风雅便，你别见怪。”

淡心兀自想着，却见云管家不知何时已呈现在门口，恭恭谨谨地朝屋内禀道：“主子，西苑的女人送来了，正候着向您问安。”

晗初点头。

若前夕偶遇时的白衣公子，是疏朗星空中的一抹清辉；则本日相逢时的白衣公子，是熠熠夏季里的缓缓冷风。

晗初默许，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读得未几，字也不好。”

不过是相互相视一笑，已寻到了几分会心的默契。

云辞笔锋不断，蘸着墨汁飒飒写着。晗初于书法一道虽不精通，但也能看出一点好赖端倪。云辞的笔法遒劲有力，很有风骨，倒是与他的清寒气质不甚符合。

晗初难堪地摇了点头，提笔蘸墨缓缓写道：“知名无姓。”

这一行动令淡心顿生三分好感，她刚妙手臂有些酸了，便毫不客气地将此中一半古籍递给晗初，笑道：“你长得可真美，难怪小侯爷舍不得放人。”

云辞苗条的手指悄悄敲击桌案，又道：“我常日在书房的时候多一些，没有甚么端方，你不必拘束。”

如果单看面貌与脾气，这哑女当个侍婢委实绰绰不足，也不算屈辱了主子的身份与气质。淡心一面想着，一面从晗初手中接过那几本书，独自去了书房。

岂知待到云辞笔停，他却执起那张药方，道：“你将方剂交给淡心，命她筹办这些药材，你本身煮了喝。”

云辞自问这名字起得有些随便，但也不算孤负。他将宣纸推到晗初面前，低低咨询：“能够吗？”

晗初只得悄悄点头，将药方叠好揣入袖中。

现在云辞正在伏案挥笔，闻言便搁笔看了淡心一眼：“这么多书，你能单独抱返来也不轻易。”

饶是晗初来东苑之前已做足了心机筹办，但现在还是被他周身披发的喧闹与淡然所震慑，一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前夕初遇时的表情，好似能够忘怀前尘。

云辞“嗯”了一声，又持续埋首，边写边道：“你可别欺负她。”

仍旧是一袭白衣，仍旧是坐在轮椅之上，但这一次，晗初已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长相与神情。如她设想中普通，超然得仿佛天人。

晗初的耳根微红，抿着唇没有答话。

说着她又换上明丽笑容，眼底透暴露三分崇拜：“你别难受，我家主子但是才学出众，定能为你起个好名字。我和浅韵姐姐的名字，都是主子给起的。”

云管家得了允令，赶紧号召身后的晗初跟着进屋，命道：“快向主子见礼。”

实在这名字并无多少深意，只是他刚好想起了“娇横远岫，浓染春烟”。这八个字并非任何女子都担负得起，可他无端想到了她，再者那夜他与她的偶遇本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