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始共春风容易别(3)[第2页/共5页]

沈予并未正面答复：“你晓得昨夜我们为何会宿醉吗？因为晚膳八道菜里，我最爱吃的两道被人下了药。本来我一口没动，最后你给我夹了两筷子，我吃了。”

这一次，沈予却摇了点头：“你别哭。我自幼学医，那些药我早看破了……我是用心装醉，让竹影扶我去客院歇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耍把戏……但我没想到，竟然是云想容半夜来找我，说她有体例送我回京州。”

沧海桑田，世事情幻。脾气能够变，设法能够变，身份能够变……而他们所能做的，唯有死力保持那份本心稳定。

沈予定定望着碗里出岫夹的菜，倏尔抬目看向她，神采也沉到顶点，说不清是绝望还是哀痛。

出岫也没甚么好神采给护院看，只叮咛一句：“让开！”说着已自行穿太小院门口，走了出来。

护院们纷繁让行，竹影、竹扬、淡心和花舞英接踵迈入跟上。出岫本来觉得沈予会是一副宿醉的模样，或是悔不当初，抑或大吵大闹。岂知出乎她的料想，沈予现在竟然衣装整齐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一只手还搁在石案上悄悄敲着，不知是打发时候还是在考虑甚么。

迎着初升的朝阳，出岫瞧见他的湖蓝衣衫闪着纤细的光芒，应是布料内层暗绣的金线。他的侧脸棱角清楚、分外矗立，高挺的鼻梁和深蹙的眉峰如同连缀起伏的山岭，衬着那海普通色彩的衣衫，令她想到矗立的山川与广袤的大海。

想到此处，出岫豁然开畅，决定将云想容的事抛诸脑后。她必定会给花舞英一个交代，也会给云想容再寻一个好归宿，但阿谁归宿毫不是沈予。

出岫心中“格登”一声，仿佛抓到了甚么动机，又仿佛甚么都没抓到，只得茫然地与他对望：“如何？”

出岫低眉看着跪地的花舞英，连句“起家”都懒得说。她从未感觉如此恼火，从未！

但又不得不罢休。沈予缓缓拂去出岫的一根根手指，道：“让我喝吧，我从不肯在你面前表示得窝囊，可本日，我想窝囊一回。”他的话语当中，带着出岫听不懂的波澜，“本日一醉过后，我就不是本来的我了。”

更何况，客院和霓裳阁之间，可不是一步两步的间隔。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院，就算跑畴昔，起码也得小半炷香的工夫！沈予定然是被谗谄了！

淡心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然面红耳赤、难以开口。出岫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忙对淡心道：“快！奉侍我盥洗换衣！”说着亟亟从榻上起来。仓促忙忙洗漱、梳头、换了衣裳。刚清算安妥，外头又传来二姨太花舞英模糊约约的哭闹声：“夫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别拦着我，我要见夫人！”淡心神采既严峻又担忧，谨慎翼翼地看向出岫：“您看，是否要避一避二姨太？”“都闹到这份儿上了，还避甚么？”出岫急得面色通红，正待出门，脚步一顿又问淡心，“小侯爷现在那边？”“还在霓裳阁里，被大蜜斯的侍卫和护院拦住了。”淡心照实禀道。“荒唐！这是要闹得尽人皆知吗？！”出岫只觉惊怒交集，出了这等事，不想着如何讳饰，还让侍卫把人拦着，二房是恐怕别人不晓得，自家女人毁了名声吗？！“云想容的护院都是白养的吗？”出岫一阵心焦，对淡心道，“走！去看看二房到底玩甚么把戏！”她信赖沈予毫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沈予即使再风骚，也只会碰他喜好的女人，并且是“你情我愿”那种，又怎会半夜溜进霓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