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始共春风容易别(1)[第2页/共5页]

清意哆颤抖嗦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恭敬地递给沈予，又弥补道：“是世子爷的亲笔手札。”

沈予见出岫感喟，心中更加自责：“按理而言，我是神医屈方的关门弟子，学得一手好医术，常日不承欢膝下也就罢了，可现在父侯得病，我也不能为他诊治……我真是，太不孝了！”

“小侯爷，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出岫持续安慰他，“旁的不说，文昌侯病重，这是你分开烟岚城的好机遇！父亲病危，儿子该当归去尽孝，只要慕王还顾着面子上的和蔼，因着这个启事他就得放你走。”

这一次，出岫没有再辩驳，也不想在此事上与沈予多费唇舌，便转移话题道：“说来此次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请了那老羽士，又替我漫衍这传言，我一小我也成不了事。”

听闻出岫一番阐发，沈予稍感安抚了些，但还是忧心忡忡：“你说得有事理，怕只怕……父侯是当真得病了！”

半晌以后，一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少年急仓促跑进门，面有忧色地禀道：“小侯爷，方才京州来信说，老侯爷忽染沉痾，现在已是……病危了！”

“自此一去，约莫再无相见之日，你……多保重。”云羡一袭绯衣被雨水染得色彩泛浓，一如他现在的表情，沉重压抑，乃至鲜血淋漓。

罢了罢了，本就是一场错缘，当初不该开端，现在更不该持续。云羡挑选了沉默。鸾卿仿佛早已推测他的反应，因而她等候的目光只闪了一瞬，便又归于沉寂。她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贰内心的痛苦挣扎，终究还是率先笑道：“三爷保重。天涯天涯、山长水阔，我们……两两相忘。”一言甫毕，这敢爱敢恨的外族女子已再次回身，决然登上马车拜别。两两相忘……云羡怔怔闻着氛围中鸾卿留下的异香，和着雨水就变成了令人甘之如饴的毒药。半晌，他才俄然反应过来，鸾卿方才分开的方向，不是回云府！而是……在前头的岔道南下了！

蒙蒙细雨伴跟着马车的辘辘哒哒，奏出了一曲悲欢聚散。

究其启事，毕竟鸾卿曾极力相救过两任离信侯的性命，而她一念之差铸下大错，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情”字。

他北上，她南下。本来当真如她所言，他们要山长水阔两两相忘。有那样一刹时，云羡打动地想要追上去，只可惜他很快就规复明智，到底还是顿住了身形。

出岫见他神采不对，忙道：“小侯爷，你先别急，让我瞧瞧这信。”

颠末云羡的苦苦相求，太夫人和出岫决定，将闻娴的事瞒住二蜜斯云慕歌。不管是这位三姨太的生前所为，还是她的死因，身为女儿的云慕歌都一概不知，只道是闻娴外出探亲，路上突发沉痾离世。

花舞英反倒显得很热络：“小侯爷慢走。”沈予也未几说，回身大步迈出屋子。出岫一向瞧着沈予的背影消逝不见，才转对花舞英问道：“二姨娘本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年仅十三岁的纯真少女，永久记取了她娘亲夸姣的一面。那些肮脏的、暴虐的内涵，都跟着闻娴的死而垂垂泯没……闻娴身后第三天，云羡向太夫人和出岫请辞，想到京州耐久打理云氏买卖。这相称于“自请外放”，婆媳两人也晓得他再无颜面留在府里，便准了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