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2)[第2页/共3页]
沈予看了她一眼,眉峰紧蹙没有出声。
固然醉花楼失火迄今只要一夜工夫,但晗初已经想得透辟。赫连氏与明氏联婚,毫不是一蹴而就的,凭着两家显赫的家世,少说也要置备一年之久。
“您眼下一门心机都在那位女人身上,最是喜新厌旧!茶茶好悲伤……”
若当真论起来,醉花楼失火当然是受了明璎主使,但归根结底,琴儿的无辜惨死,本身的无端失声,都是因为赫连齐。既然那人负心薄幸,身子给他便也罢了,她要把丢失的心收回来。
沈予托茶茶送来的这把琴,并不是晗初见过最好的,只能勉强排其中上等罢了。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爱不释手。
沈予赠的琴吗?晗初有些不测,不由伸手抚上琴弦。但听泠泠之声传入耳中,音色倒不错,也算一把好琴。
沈予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正欲追上去,却被身后的茶茶拉住了手臂:“女人她是如何出去的?”
话音落下,屋内就此堕入寂静。但是只是一瞬,沈予已答了话:“小爷实话奉告你,她只是个供人豢养的妓女,小爷我狎妓罢了。”
沈予是她的拯救仇人,也是她现在的主子,不管他对她有甚么心机,都无可厚非。但他不给她承诺,乃至连一句情爱的话都没有。
“晗初?”他低低反问,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姿式,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就着散落而出的烛火,沈予清楚看到了晗初的娇颜,娥眉蹙起、下唇紧抿、面色惨白,眸中是模糊的讨厌。
晗初仓促拿起耳环再去找茶茶,走至院前正待抬手拍门,才发明院门竟是虚掩着的。她失了声,也没法说出话来,只得莽撞一回。
考虑半晌,她决定守株待兔,岂知一向比及酉时也不见茶茶返来。晗初时不时地望一望劈面的院门,精力绷得紧了,竟不知不觉趴在案上睡了畴昔。
晗初跌坐在地上抬眸打量,见他赤裸着精干胸膛,满身高低只穿了一条绫绸衫裤。可即便是这条衫裤,想必也是正要脱掉的,腰带已然松松垮垮。
她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连仇恨躲闪都如此美好。沈予苦笑着看向晗初,一个逆光,一个顺光,他看她清清楚楚,她却一定看得清他。
自从“南熙第一美人”的艳名远播以后,晗初曾收到过无数好琴,这此中大多是花客所赠。他们赠琴给她,并不是为了当她的知音,而是为了当枕畔香客。其中间思过分肮脏,晗初便也对那些好琴心生冲突。
月余不碰琴,手都有些生硬了。晗初发笑地摇了点头,最后拨弄了一首曲子,便将琴具细心收好。刚揭过大红绫布覆上琴弦,却听“啪嗒”一声脆响,一枚绿色物件从绫布当中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屋内又适时响起一阵女子的嗟叹,比方才那一声更娇媚、更放纵。紧接着,茶茶已娇滴滴地再道:“小侯爷,茶茶受不住了,求您给我……”
晗初缓缓推开茶茶的院门,放轻脚步迈入其内。只见院落里挂着一只灯笼,好似是在等着谁。她就着灯笼的光四周打量,唯有一间屋子亮着烛火,光色阴暗不明,影影绰绰地投射在窗户纸上。
可眼下她凭借沈予而活,对方并没有需求来奉迎她。但沈予却赠琴给她,可见也是存了几分至心吧?不然又怎会冒着获咎明氏的风险收留她?